孙宽点点头。
他看着母亲素净的脸,心里有一种会失去什么的错觉,他紧紧的抓着母亲的衣袖,不肯放开。
女人狠狠心,拽开儿子,又将稻草堆起来,“记住母亲的话,母亲知道你是个乖孩子,从来都不会忤逆母亲,今天也是一样。”
大概过去了两个时辰。
威宁侯夫妻俩姗姗来迟。
侯夫人看到女人,就哭着跑了过去,拉着女人坐下来,“你说说,天杀的啊,怎么就一连串出了这么多糟心事啊,我这……一桩桩一件件我都快接受不了了,心疼死我了。”
两个女人抱头痛哭。
旁边的威宁侯微微的蹙了蹙眉,“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女人从侯夫人怀里抬起头,看着威宁侯,“我想着老爷无辜惨死,老爷的尸首至今还在大理寺中,至今都没能下葬,我于心不忍,睡下就做梦,梦见了老爷,他跟我说那边很冷,我就偷偷出来,想要在寺庙给老爷留个牌位,您知道的,毕竟人没有下葬,这种事也只能偷偷来。”
威宁侯嗯了一声,“你是一个人出来的?没有带丫鬟?”
女人摇摇头,“带了一个丫鬟。”
威宁侯迫不及待的问道,“人呢?”
女人懵懵懂懂,随口回答,“家里出了事之后,我把随身带着的手镯送给了她,让她回家去了。”
威宁侯继续问,“那丫鬟家住何处?”
女人摇头,“我也不清楚,不过好像隐隐约约听她提起过,在什么鹧鸪镇还是鹧鸪村。”
威宁侯点点头。
立刻抬步走出去。
叫来自己的贴身侍卫吩咐了两句。
然后又进去房间,侯夫人给侯爷使了个眼色,后者颔首,“你们姐妹两个在这里说会话,本侯去别庄看看,怎么会突然爆炸呢?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
女人扑通跪下,“侯爷,这件事情肯定有蹊跷,还请侯爷帮整个别庄申冤,请侯爷帮我惨死的夫君申冤!”
侯夫人赶紧把女人扶起来。
侯爷点头,“你放心吧,不管于私于公,这件事情我都责无旁贷。”
说要,威宁侯大步流星走出。
侯夫人拍了拍女人的肩膀,“日后,你就跟着我,我们是一家人,姐姐肯定不会亏待你的,义山……就留下你自己,我这个当姐姐的应该帮他好好照顾你,哎,可怜见的,喝口水。”
女人接过侯夫人递过来的杯盏。
喝了一口。
眼眶肿的跟核桃似的,“也不知道老爷到底得罪了谁,还是有人想让老爷当替死鬼,天杀的,怎么不把坏人都天打雷劈!”
侯夫人眯了眯眼。
唇瓣微动,似乎在数数。
三。
二。
一!
扑通一声,女人的身体倒在了地上,嘴角流出了一丝血。
腹部拧搅着疼痛。
她憎恨的看着侯夫人,“你……你给我下药了,你要杀了我……”
侯夫人慢悠悠的站起来。
走到女人身边。
缓缓的蹲下来。
身上穿的繁华名贵的裙襦,好像在地上开了一朵黑色的莲花。
她笑起来,“义山和宽儿都没了,你还指望我如何对你?不过是义山从窑子里弄出来的一个破烂货,还想要进侯府?做梦啊?”
女人一只手紧紧的卡着自己的脖子。
肚子里的那股灼烧和疼痛似乎在拼命的向上蹿升,已经到了脖子处。
一开口,黑色的血落下来,“你……你告诉我,义山……是不是帮你们顶了罪?居鹤别庄,是不是你们算计炸掉的?你们……放弃了义山……”
侯夫人对将死之人,无所畏惧,“是啊,都是我们,这又如何?”
女人一把抓住侯夫人的双腿。
却被侯夫人轻飘飘的踢开,“就凭你,还想动我?弟妹啊,我也算对你仁至义尽了,你都不知道这鹤顶红多么贵重,为了让你们一家三口去天上团聚,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呢。”
“你……你们丧尽天良,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