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剑宗建在群山之中,分成了六个小宗分别聚居,离得也不算远,若不是习武之人,相互往来也是要走上一些时辰的。
谢星摇趴在桌子上累得只剩下两分力气了,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裙百无聊赖丢着骰子玩儿。
“师父…师父…”
门角落处突然传出这声音,谢星摇赶紧起了身蹲到墙角。
那完好砖瓦突然有人从外面扒了下来,而后一包糕点从外头被塞了进来。
屋子外面一个看上去不过十岁小孩蹲着,唐放将油纸包递进去后小声说:“师父,这是二师伯让我递给你的,他说掌门过些时候就会消气了,千锋会的时候肯定就把你放出来了,让你别担心。”
谢星摇饿了叁天总算吃上东西了,边吃边说:“知道了,你小心点儿,赶紧走吧。”
“好。”
自从回到循剑宗,因为大半年不知所踪,她被下毒的事儿倒是被仇家宣扬出去,宗门里的人也没少着急。掌门师姐说她历练无成又惹出了那么多事,便说要关她几天也不给吃的。
四年前,她才十六岁的时候,她的师父,也就是前任掌门就死了。大师姐成了掌门,她是师父最小的徒弟,除开已经过世的,自立门户的,她变成了循剑宗五个长老之一。
她那时候说到底也就是半大的孩子,虽然平日里师兄师姐和师侄们照顾着,但刚开始收徒的时候,也没什么人信她。
唐放是唯一一个主动当她徒弟的,只因为,别人是想来学艺当大侠的,他是来混个资历想着回家开武馆的,也就不挑师父的名声,也图她这儿要清闲一些。
当时听完唐放的话之后,她刚替山下的农户大叔干完农活,蹲在田坎边想了想说:“我每日寅时末开始练功,你得起来跟我一块儿。”
还在得意自己选了个清闲师父的唐放当时表情就僵住了。
这些年了,她也就只有这么个徒弟,平时懒点儿,要紧的时候也还能想着他师父不被饿死,她也没什么要求了。
在千锋会开始的前两天,掌门果然就解了她的禁足。唐放这半年自己在山上待着,倒学会了做饭,还专门做了几个菜说是给她贺喜。
她看了看那几盘乌黑发紫的东西,沉默了一阵后说:“师父没别的意思,但我觉得,我们先去你二师伯那儿蹭会儿饭吧。”
唐放显然有些不高兴,但又拗不过她,只好不甘心地咬着自己的糖酥一边委屈。
谁知谢星摇看见他吃糖酥,瞪大了眼睛一把夺了下来:“别……别吃了。”
“为什么?”
“对……牙不好,以后都不许吃了。”看见这东西她就难受,又不免想到这半年的事,气也没处发,便只剩下唐放委屈看着自己好不容易买来的糖酥。
千锋会,也算是江湖群英汇聚比武的大事了,四年办一次,从十六到二十岁的江湖各门派弟子几乎都要来走这一遭,在千锋会上打下名声,也是许多弟子初入江湖的最好凭借。
谢星摇在二师兄那儿蹭饭的时候,发现山上人来人往的,许多门派的人都已经住进来了。
“掌门为什么没给我那儿安排人住啊?”她狐疑问。
“你和你小徒弟两个人,能伺候谁啊?不过是安排了一个门派去你那儿的,但想着那个门派是不会来了。来来来,多吃点儿,看你饿瘦的。”二师兄也已经年过四旬,从谢星摇来循剑宗开始,他就把她当女儿养,也照顾得最多。
“她明明胖了不少啊……”唐放小声嘟囔,被谢星摇看了一眼后用鸡腿塞了自己的嘴。
“多吃点儿,今年千锋会,你还得好好准备。下山你容易被骗,比武可不能再出事儿了。”
二师兄柔声交待着,谢星摇想想自己还只恢复了四五成的内力,忍不住打了个嗝,而后尴尬笑了笑。
千锋会开始那一日,她这一身粉色的衣裙在喜着灰白的循剑宗里也显眼,掌门师姐看了看她无奈笑笑:“下山回来了还是喜欢这个颜色,也难怪这些徒弟们成日里跟你玩笑。”
她也跟着笑了笑,乖乖站到一旁,在大殿前看着各个门派的人一个个递上名牌,一群群人都站在殿前。
她趁着没人注意偷偷跑到人堆里,本来还在四处张望,不久就听到了一个显得聒噪的男声。
“这千锋会可容易伤着自己了,上回就有个大侠肠子都差点流出来了,所以都得准备点儿防身的……诶,谁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