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爱情的缘故,她更喜欢孙燕姿了。
只是后来,她形单影只,孙燕姿的歌便不敢再打开,那许多的低诉与倔强,仿佛是她的写照,但她又做不到那么豁达,便只好不听了。
一四年,孙燕姿来北京开演唱会,她买了票,坐在角落里,在喧闹的合唱声中,放肆哭泣。
如今所有的歌里,这《半句再见》最不忍听,哪句都像是在讲自己的故事,哪句都像在提醒她早点醒来。
这无解的人生实在令人窒息。
有时候言笑想:
北京这么小,小到每到一个地方,都有他的身影。
这么多年过去,他在心头挥之不去,总从记忆里浮现。
有时候,又觉得北京特别大,大到即便他们多年都不曾离开,却也从不曾相遇。
好像所有的缘分,在七年前,已经全都耗尽了。
只是光阴寂寂又漫长,一不小心,心绪难免被挑起,如银瓶乍破,将沉疴剜起,威力深重。
彭博正在调像机广角,准备拍风景拍人,漫不经心地说了句“唱的还可以”,却没等到回应。
于是往后瞥了眼言笑,只见她一脚迈在台阶上,整个人弓着身子,左手捂着心口,右手已经撑到了上一级台阶上,仿佛正在小声抽泣。
彭博立刻惊慌不已,走过去蹲下扶着言笑,试图拉她再走两步到平台上来,这半蹲在台阶上的样子,实在危险。
他微微用力,没拉动。
随后彭博便走到言笑身侧,在下一个台阶处半站半蹲着,守护言笑,怕她不小心跌下去。
言笑就那样捂着心口呜咽了一两分钟,才慢慢直了些腰,走上平台,靠着木质的栏杆抱着双膝,把头埋进去,再次陷入自己的情绪里。
彭博大多数时候,都很羡慕章程。
但此刻,他是恨章程的。
两个月前,时巧飞往美国散心,找他喝酒时,举起手机把离婚证照片给他看,他十分惊讶,看着时巧伤心又不甘心的模样,也是恨的。
章程宛如他的克星一般,总是影响着他的生活和情感。
更糟心的是,他发现自己其实做不了什么。
不论是对言笑,还是对时巧。
恰如此刻,他除了安静等待言笑自己平静下来,便没有别的办法了。
以前,他试过劝,试过骂,不止对言笑,还有时巧,可最后发现,感情的事,真的冷暖自知,他不是那个人,便只剩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