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她应了下。
随即便来到舱外,看远处一片苍茫的江面,此时已是黄昏,漫山遍野间回荡着的袅袅炊烟,江面之上有镶着白钻的蓝鸟掠过,耳边是忽远忽近层层堆叠的海浪声声。太阳渐渐西落,好似被江水吞噬,但那片蔓延着的炽热还未散去,那抹张扬的橙黄色似乎要将半片天和一江水燃烧殆尽。
周围往来的以运输货物的商船居多,偶有几艘商船遇见,船舱里也有生活做饭的人家,这人味不就有了吗?
“饿了吗小姑娘,回来吃饭啦。”船家在舱里呼唤她。
她应了声,匆匆跑回了船舱。
其实他们是不需要吃饭的,但是出于礼貌,她和沐禾霓都稍稍吃了一点。
渔船上没有什么蔬菜,都是些新鲜打捞上来的江鲜,打上来什么就吃什么。
这一锅便是江鲜乱炖,她们却吃的津津有味。
那两个少年拒绝了船家的邀请,声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饭了,那船家便作罢了。
船家是个好人,她由衷地觉得。
夜里熄了灯,沐家姐弟和舟悠都选择闭目养神,她却一个人出了船舱,来到了甲板。
平静的江面,一眼也望不到头,烟波浩渺间,隐隐可见四周的江水轻轻拍打着两边的船身,船儿就随着这荡开的波纹来回的上下浮动着,飘荡着。
这看似平静的江面,其实才是最吓人的。
看天吃饭,一旦遇上刮风下雨,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江面往往也会给你最致命的一击。
她其实是拒绝走水路的,可是从响水镇到京城确实也只有这么一条路。
她怕水,这份恐惧似乎也联系着死亡。
一个浪悄无声息地突然拍上了甲板,淋湿了她的小半截腿,她一个激灵蹲下了身子,死死地抱紧了甲板上的围栏,迟迟不敢动弹。
“你怕水?”一个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带了些许的揶揄。
听到那熟悉的少年音,她慢悠悠转过头去,双手还不忘死死地抓紧围栏,“我不怕。”
“不怕你过来啊。”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言语之间满是意味深长的笑意。
梨昭敛住气,缓缓地站直身子,还没站稳,船身又往左边一晃,她一个哆嗦差点没抓稳直接倒进了江里。
尽管再嘴硬说自己有多不害怕,此刻也不敢再乱动了。
她听见少年阴沉沉的声音来到了耳畔处:“这么害怕啊,起风了,你求我我就带你走。”
梨昭白了他一眼,但没有立即出声。
他料定这个女人绝不会开口有求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