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珍儿垂下眼帘,面上故作一副凄苦模样。
大抵是看出师德有心想要保师珍儿,秦若若从师老夫人身后乖巧的站了出来,柔声道:“妹妹也是一番好心,还请大姐姐不要为难三妹妹。”
她话说的倒是巧妙,满院子的人,且不说还有师德和师老夫人在场,即便他们不再,方才态度明确,一心想要讨回公道的不是师嫣么?
为何此时,却要她师菡不要为难?
师菡笑了声,把玩着手指,幽幽的开口,道:“秦小姐大度,本小姐佩服。只是,秦小姐哪只耳朵听到我要为难三妹妹?又是哪只眼睛看到,我有为难三妹妹之举?还是说,秦小姐只凭一腔臆想,便要挑拨我们姐妹之间的关系?”
她接连发问,问的秦若若措手不及。师菡向来举止端庄,言辞讲究,几时这般直接了当过?这是吃了火药了?
秦若若张了张嘴,竟是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她若是承认自己说错话了,那就是故意挑拨,她若是不承认,那便是不识好歹,师菡为她出头,她却故意针对。
想到这儿,秦若若不顿时一个头两个大,缓缓抚上脸,自嘲道:“若若本是外人,即便容貌毁了,若若也会自行离开国公府,绝不给父亲和祖母添麻烦,也绝不会影响大小姐的姐妹之谊。”
一听这话,师德立马低声斥道:“什么外人?你是我国公府的义女,便与嫡女无异。今日之事,的确该给你个说法。”
想来,一碗水还是端不平的。只是师德已经竭尽所能的护着了,可惜,师菡步步紧逼,他也不得不做出选择。
深吸了口气,师德扭头看向师珍儿,沉声道:“从今日起,你就呆在院子里哪儿也不许去,什么时候若若和嫣儿恢复如初,你什么时候再出来吧。”
看似惩罚,实则,也不过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今日若是换了师菡,想必…不是身败名裂,就是逐出家门吧。
师师珍儿福了福身子,正要称是,可突然,‘噗嗤’一声轻笑,那笑声讥讽,戏谑,像是看楼上的客观,看了一出漏洞百出的戏似的,鄙夷道:“国公爷的处置还真是…愚不可及啊。”
“你!小王爷!”师德再怎么说,也是半截身子埋入黄土之人,即便是畏惧景王府的势力,却也受不了喻阎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讥讽他愚蠢。
冷冷的瞥了师德一眼,喻阎渊淡淡道:“后厨毒妇,愚昧无知,谋害主子,罪大恶极,打断双腿,赶出府去。”
师德一听,立马道:“小王爷,这说起来也是国公府的家事…”
喻阎渊眼神儿一凉,忽的嘲讽道:“英国公连后宅之事都分不清黑白,如何能够处理朝堂之事?不如本王即可进宫,禀明圣上,让圣上裁决如何?”
师德吓得腿都软了,这点小事,何至于闹到皇帝面前!
更何况,小王爷你方才明明说了你不会做主只会赌的!这会儿怎么就翻脸无情了?
师菡方才还来不及说话,喻阎渊便已开口了。认识这么许久,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喻阎渊生气的模样。少年眸色清澈,眼底隐约有火光,他生的一张明媚张扬的容颜,饶是不笑,也总给人一种儒雅温柔的感觉,可此时,他微微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师德经不住施压,喻阎渊一开口,他立马道:“来人,将后厨陈家毒妇打断了腿赶出去!”
说完,又扭头看向师珍儿,一咬牙,狠心道:“三小姐有失察之过,念及无心,月例减半,抄写女诫十遍!”
师珍儿眼前一黑,这回是真要晕了。
待师德说完,他点头哈腰的转过身,讪讪道:“小王爷,您看,可还满意?”喻阎渊冷哼一声,一字一句道:“我家阿菡柔弱,又不喜与人争辩,国公爷被尊为一声父亲,还请好生照料,你说呢?”
柔弱,不与人争辩?小王爷您是对师大小姐有什么误解吗?众人皆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看着喻阎渊,心中突然间明白了什么:合着小王爷这突然来的暴脾气,是替心上人出气了?
师德深吸了口气,心中暗道:怎么小王爷偏生看上的是师菡这个逆女!
可喻阎渊话放在这儿了,师德不得不点头奉承道:“是,这是自然,小王爷还请放心便是。”
“本王就是不放心,今日才告知国公一声,”喻阎渊拉起师菡的手,沉声道:“师菡是本王心爱之人,若她受半分委屈,本王不介意京城之中,消失一个小小的国公府!”
此言一出,众人皆深吸了口冷气!
师德领的是闲差,身份虽尊崇,却并无实权。可景王府不一样,朝中武将,长公主,都是他的底牌,他想要捏死国公府,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
想到这儿,师德不由得哆嗦了喜身子,连忙躬身道:“是!老夫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