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菡面不改色,淡淡的应了声:“还好。”
谁知她话音刚落,就听见师德语重心长道:“嗯,小侯爷再怎么说也是武伯侯之子,你就算是受了委屈,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切莫得罪人家。”
师菡眸光一冷,倏的抬起头看向师德。却见他捋着胡子,一副高瞻远瞩的模样道:“如今景王府虽尊贵,可终究武伯侯才是手握重病兵,陛下对他也十分倚重,听闻武伯侯府赵夫人对你很是喜爱?”
屋内,气氛瞬间冷凝。
师德尚未察觉不对,只下意识的问了这么一句后,一抬头,却见师菡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那眼神儿,似是能将人肮脏的灵魂一眼看穿一般,他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恶寒,这种感觉不舒服极了。
“武伯侯府的确手握重兵,可父亲忘了,女儿代表的是国公府的脸面,总不能在外受了欺负还要忍气吞声,谄媚奉承吧?”师菡不紧不慢的开口,说罢看了师德一眼,继续幽幽的补充道:“父亲也一定不是这样教导女儿的,对吧?”
她一下子将师德推向了道德的制高点,一时间,将师德所有的话都给堵死了。
他怕牵连秦若若,所以可以不查细作。他怕师菡得罪人,所以让她忍气吞声。
师德讪笑两声,“嗯,是,这自然是。”
师菡点点头,深深地看了师德一眼,“父亲找我还有别的事吗?”
师德立马不耐烦的摆摆手,恨不得赶紧把师菡送走。
这个孽障,最近真是越来越不服管教了。看来,那个提议,可以考虑考虑了。
这几日,国公府师大小姐执掌国子监武学堂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师菡一时间风头无两。
也不知是谁领的头,说朝中武将无人,竟让一介女子当先。许是这话刺激到了朝中某些人,第三天早朝后,国公府门前,便聚集了一群人。
此时,师菡正在院子里逗乌龟,喻阎渊之前送给师德的乌龟,今日一早也不知怎么的居然爬到她屋子里来了。师菡早上险些一脚踩到它。小乌龟跟主子一样,是个性子活泼的,满桌子的乱爬不说,见着师菡就走不动道儿。
春荣看的啧啧称奇,“这小家伙真是,只有咱们小姐能入它青眼么?”
“说什么胡话呢,一只乌龟罢了。”周嬷嬷好笑的拍了拍春荣的脑袋,见师菡心情似乎不错,不由得诧异道:“小姐今日怎么不去国子监?”
按理说,国子监每个月只有两天能休沐才是啊。
师菡撑着脑袋,百无聊赖道:“我给他们安排了课业,明天检查,三次不达标,便逐出武学堂。”
“这…是否太过严厉了?”
周嬷嬷担忧的看了师菡一眼,她倒不是替那些学子担忧,而是师菡一个弱女子,若是太过严厉,难免会有些心黑的寻机报复。
“沙场无眼,我现在严厉一分,将来他们在沙场上活命的机会就更大一分。”师菡用的是练兵的法子在练武学堂的弟子,刀枪无眼,将来他们多数都是会披甲上阵之人,性命攸关的大事儿,不容马虎。
然而,师菡这边话音刚落,院子外,冬杏便寒着一张脸从门外进来。
师菡见她神情不对,不禁蹙眉问道:“怎么了?”
冬杏深吸了一口气,抬眸对上师菡的视线,“小姐,门外有人投递战帖,要与您一战。”
“我?”师菡眉头一挑,有些没反应过来,“都是些什么人?”
“大都是武将,还有些武馆的人,就连街边混混也有凑热闹的。听说,若是能打赢了小姐,便有人保他们入国子监。”
闻言,师菡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边笑一遍无奈道:“他们以为国子监是自家菜地么?想进就进?”
如果不是前世上过战场,师菡都不敢保证自己够资格统领国子监。可正是因着前世十几年的戎马生涯,多少次死里逃生,师菡这才有底气让商卿云出题考核。
如今在外人看来,怕是以为她师菡是靠着国公府的势力,浑水摸鱼进的国子监吧?
冬杏越想越觉得气愤,当即抱了剑扭头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