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师德传话,让她过去伺候,如夫人这才像是春天来了一般,忙从地上爬起来,还险些一脑门栽到地上。幸好管家及时出手扶了一把,否则今天破相是肯定的了。
柳氏锤着自己的腿缓了缓,然后一瘸一拐的往师德的院子里走去。此时师德还没缓过劲儿来,心里正堵着呢,大老远的,就听见如夫人柳氏扯着嗓子哭哭啼啼的进来:“国公爷,您要为妾身做主啊!”
师德额头青筋猛跳,顿时恨不得一脚将柳氏踹出去!
深吸了口气,师德耐着性子看向门口瘸着腿儿进来的柳氏,尤其是在看清柳氏哭的梨花带雨的瞬间,他那一颗心瞬间又软了下来,心疼的上前扶住柳氏,“怎么弄成这副狼狈模样?快,过来坐。”
柳氏知道怎么做能讨师德的欢心,更知道怎么做才能让自己看似处于弱势。
于是,柳氏泪眼婆娑的从师德怀里抬起头,柔声道:“国公爷昨日劳累了一天,都怪妾身,一时失态,给国公爷添堵了。”
她越是百般忍让,越是懂事,师德就越是觉得师菡可恨。
果不其然,柳氏这话一出,师德的心立马又软了几分,恨不得立马抱着柳氏就喊心肝儿了。
柳氏心下得意,面上却淡定如斯。
“还是你懂事儿,昨日在宫里商议了一宿正事儿,人老咯,经不住折腾了。”
一听这话,柳氏立马道:“国公爷正值壮年,哪里老!”
说完,她起身绕到师德身后,乖巧道:“日后国公爷再别说这样的话了,在妾身心里,国公爷永远英俊倜傥,无所不能,一如当年。”
任何一个男人,被自己的女人捧着日日夸着,怎能不心生欢喜?于是师德越看柳氏,越觉得她称心。
比起当初顾氏一味的守礼,还是柳氏有趣儿。
当即师德便拉了柳氏的手,柔声感慨道:“先别按了,去张罗一席饭来。”
柳氏在师菡的院子里跪了一晚上,此刻早已是浑身酸疼的恨不得骂人了,可一听师德这话,连忙强打起精神,见他神情憔悴,她瞬间红了眼,“是妾身的不是,若不是妾身被大小姐禁足在院子里,早该替国公爷张罗饭菜了。”
她说着,擦了擦眼角,摆出一副受尽欺凌的模样。
师德一听,“禁足?”
“是啊,大小姐说了,妾身一个妾室,不配管家,不配穿国公爷赏赐的衣裳,说妾身没规矩,让妾身禁足在院子里反省呢!”
柳氏一边说,一边擦着眼泪。
她贴身服侍的丫鬟得了她的暗示,立马‘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抽噎道::“国公爷,大小姐当真这么说的。大小姐不仅将非璃小姐赶出去,还羞辱夫人,甚至还想让非璃小姐去跟三小姐同住。天可怜见的,三小姐身子病弱,怎能让贵客跟三小姐同住呢?这不是有失国公府风度吗!咱们夫人心善,大小姐没回来之前,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如今大小姐回来,怕是又要不得安生了。”
丫鬟这一番哭诉,正说到师德的心坎里。
他不是不知道师非璃住在师菡的院子里不合适。可如今他既选了师非璃作为国公府将来的依靠,就势必要给她最好的,绝不会让她受委屈!
如今师菡一回来…
想到这儿,师德立马冷哼一声,不悦道:“不就是一处院子么?现如今非璃住在何处?”
“启禀国公爷,住在琼雨阁。”
丫鬟说完,师德点点头,沉吟片刻,交代道:“琼雨阁长久无人居住,里面的物件儿想必早该换了,你让人亲自去给非璃换一套全新的楠木家具,另外,着人将琼雨阁前面的那片梅花林砍了,给她当后花园。非璃每日还要诵经,你让人亲自去护国寺请一尊小佛像回来。”
这一番大动作,琼雨阁的规模可就不亚于当初的碧莲院了。
想当初,这碧莲院还是秦若若死了,柳氏才要来给师珍儿的。如今师非璃比那秦若若更甚,一来就得了这么多好处,真是老天不开眼!
柳氏心里酸的不行,偏生面上还要摆出一副大度的姿态,笑道:“国公爷英明,妾身这就去办。”
她说完福了福身子就要离开。没走两步,就被师德叫住:“先张罗一席饭,今日可有清蒸鲟鱼?我记得后厨有个厨娘的清蒸鲟鱼味道做的不错。你去张罗一番。”
柳氏抽了抽嘴角,清蒸鲟鱼,这道菜当年也是顾氏爱吃的,自打顾氏去世后,这还是师德第一回 主动要求吃这道菜呢。
不过她心里不满,面上却很是淡定从容,娇声道:“妾身都记着呢,国公爷稍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