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菡一听这话,不禁乐了,她侧过头看向喻阎渊,低声问道:“京城里第一美人儿,也这么凶吗?”
蕊姑虽然是以一首制作花灯的本事立足,可说到底,跟那些青楼酒楼女子没什么区别。比起京城里的那些第一花魁,头牌姑娘,这个蕊姑还真是不见得能上台面。
闻言,喻阎渊想了想,目光若有所思的盯着师菡,笑着道:“京城的第一美人儿啊…温柔似水,知书达理,温婉大方…”
越听越觉得不是那个劲儿,师菡皱起眉,见小王爷眼底满是柔意,不由得心底一酸,“她就这么好?”
喻阎渊自然而然的拉过师菡的手,意味深长道:“可不是,她是世上最好的女子。”
他眸子里,此刻只映着那抹红色的倩影,周遭一切的喧闹繁华仿佛都与他无关,那眼底的柔情,师菡再熟悉不过。
他口中的京城第一美人儿,难不成是在说自己?
师菡一怔,回过神来,一股热气瞬间‘噌’的一下,顺着脖子冒了起来,眨眼功夫,师大小姐就闹了个大脸红。
旁边的打手已经围上来了,却见这两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四周都弥漫着一股酸溜溜的味道,顿时这些打手脸色也十分精彩,他们这是被无视了吗?
“不知好歹!我家姑娘看上你,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小丫鬟恶狠狠的剜了师菡一眼,随后继续对喻阎渊道:“你若是此时绝觉悟,我便带你进去,说不定我家姑娘一高兴,就不跟你计较了!”
京城第一混世魔王景小王爷,此生大概也极少遇到这种自己送上门找死的人。
闻言,他一声轻嗤,冷笑一声,道:“福分?这么好的福分,不如给你。”
说话间,喻阎渊手指一弹,一颗碧绿的翡翠珠子弹出,丫鬟刚张口准备反驳,却突然腿上一疼,她便‘噗通’一声砸在地上。
“再不出来,可就不只是如此了。”
喻阎渊声音冷下几分,语气里明显带着几分不悦。
若非是当着师菡的面儿,他此刻怕是就要直接放火了。
船内,似有走动声,不多时,一双纤纤素手掀开帘布,一张艳丽的脸出现在众人眼前。
女子媚眼如丝,一抬眸看见喻阎渊,眼底闪过一丝惊艳,不过转瞬即逝,她笑着走上前,朝着喻阎渊福了福身子,娇声道:“公子这么大的火气,可吓坏了奴家。”
喻阎渊面无表情,尤其是在看见女子怨毒的眼神儿瞥向师菡时,眸中顿时杀气翻涌,“是你自己说,还是我帮你?”
不说别的,南桥镇今夜这漫天的天灯,除却喻阎渊亲自为师菡准备的九十九只,其余的多数出自这位南桥天灯第一任的蕊姑之手,所以能在天灯上做文章的,除了她,不做第二人想。
蕊姑娇笑连连,深深地看了师菡一眼,“这张脸,着实是寡淡了些。公子,陪着这么个不知情趣的女人,不如与奴家喝喝酒,也好共度良宵。”
师菡今日出门,未施粉黛。瞧着清冷,却美的让人心生敬畏。
闻言,喻阎渊冷嗤一声,睫毛轻颤,一字一句道:“本她比,你连提鞋都不配。”
蕊姑在南桥镇受尽追捧,几时被人如此说过,一时间脸色难看至极。
她秀眉微蹙,讥笑一声,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男的,给我抬进去,女的,赏给你们了!”
打手一听,立马热血沸腾,这个红衣服美人儿,可比蕊姑好看多了!
于是,打手们二话不说,抄起家伙朝着师菡和喻阎渊二人围了过来。
两人纹丝不动,压根没有要动手的打算。
跟这些人动手,掉价。
师菡轻笑一声,摇摇头,语气淡然道:“姑娘身后的靠山,是南桥知府大人家的大公子吧?”
南桥镇,最大的靠山便是知府贺知章了。
师菡对此人有些印象,早些年入京述职时,曾去帝师府拜会,当日师菡正好也在帝师府,于是便隔着帘子,给贺知章上了一课。
至今想想,那时的时候,不过才十二三岁,就已经颇为老沉,贺知章这些年在南桥镇上政绩不错,只是可惜了,有个倒霉儿子,整日里惹祸添乱,以至于贺知章都半截身子进黄土了,还没能混个京官儿。
一听这话,蕊姑忽的脸色一变,忙道:“住手!”
打手们刚沸腾的热血,陡然被叫停,纷纷不解的看向蕊姑。
后者抿了抿唇,“谁告诉你,我跟知府家的大公子有关系的?”
她和南桥知府家的大公子的事儿,藏得隐蔽。一则是因为她的身份,与南桥诸多世家之人都牵扯不清,再者,她此番收了大雍国贵人的好处,这事儿若是被抖落出来,难免牵连知府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