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余光见抵在自己后腰下的,只是一只乌金箭筒。
柱状,很硬。
……
她脑袋轰地一炸,热度当即爬上脸庞。
“怎,怎么是它?”
“方才跃过那道断崖时,不慎移这儿来了,我懒得管。”
慕昭望着那双略显诧异的眸子,故意一字一顿道:“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希望看见什么?难道是我的——”
“不是!”她扬声打断他。
这下她更想变成鸵鸟了。
“对对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看着她脸红得似一只煮熟的螃蟹,慕昭没由来地心情好。
还好他足智多谋,否则此刻尴尬的就是他了。
“没关系月姑娘,你别忘了我的病就行。”他意味深长道。
是哦,他都不举了,自己还这样揣测他。
月思朝闻言更羞愧了,她梗着满是绯红的脖子,试图离慕昭更远些。
慕昭对自己的决策很是满意。
经此一事,她这一路上安分不少,再也没试图对他投怀送抱。
很快,他便带着她追上了回京的马队。
马队已然在林间修整,一行人忙忙碌碌地搭着帐篷,凌川远远见二人一同回来,赶忙走到马前问候她。
“月姑娘,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没有大碍,只是脚崴了。”
“我那有药油,待会儿给你送来。”凌川内疚道,“都怪我,我应该早些给你讲清楚,不应等你问我。不过我们侯爷一听说马儿带着你跑了,书一撂就去寻你了,片刻都不曾耽搁,真是颇为紧张姑娘呢——”
“关她什么事?”慕昭垂首,淡淡瞥了眼仍在他怀里的姑娘,“我那是紧张我的马。”
“她丢了也就算了,马丢了把她卖了也赔不起。”
凌川干笑道:“哈哈。”
月思朝回头望了望慕昭,又想起来那只乌金箭筒,好容易平缓下来的心情再度尴尬起来。
“对了侯爷,属下还有一事要禀告,咱们的帐篷是两人一顶,我刚核算过,除却您一人一顶外,恰巧够分,只是月姑娘她……”
“我睡马车就行。”她主动道。
凌川皱起眉:“那怎么能行呢?夜里风大,马车帘子又拉不紧,透风得很——”
“无碍的。”她轻声细语道,“我可以多盖一些东西。”
总不能和人挤帐篷吧?
凌川严肃道:“不行的,这样睡一夜,铁打的身子也得睡出病。”
话音刚落,他默默瞥了眼慕昭,继续道:“若我是男人,必不会让你一人在马车里孤零零地受冻!”
实话说,他一开始对月思朝确实有些偏见。
他以为她不过是思慕侯爷的众多闺秀之一,没什么特别之处。
可这些时日的相处,她不矫情,也不骄矜,吃得了苦,脑子活络,为人也很随和,与侯爷这种在外皆与将士同吃同住的性子很是投缘。
所以侯爷,快出言请月姑娘和你同住!
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若侯爷再无表示……
他再次偷偷瞥了眼慕昭。
只见慕昭轻飘飘凝着他,眉梢微扬,四两拨千斤道:“你的确是个男人。”
“月姑娘,他想自己睡马车,让你睡他帐篷。”
凌川:“……”
“属,属下很想把帐篷让给月姑娘,可,可帐篷里还有另外一个兄弟呢……”
“不必麻烦了凌大哥,我真的可以的。”她再次拒绝道,把话说得更强硬了些,“若你们总是特殊对待我,我会内疚的,再这样下去,我不如与你们分道扬镳,自行回京。”
最终,月思朝坚持住进了马车里。
是夜,慕昭仰面躺着,毫无睡意。
他听着帐外风声,想起临躺下前瞥见马车里的一点烛火。
他不是听不明白凌川的弦外之音。
他只是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他和月思朝,男未婚,女未嫁,孤男寡女,共睡一顶帐篷,传出去像什么话?
虽然这里皆是他的人,什么消息也不会传出去。
但总不能让他睡透风的马车,把偌大的帐篷悉数让给那个平平无奇的小庶女吧?
万一他冻坏了身子,路上再遇到什么不测,届时群龙无首,该如何是好?
……那她要是冻病了该怎么办?
他带着她已经够烦了,若是病了,他还得再分心照顾她,简直糟透了。
更何况马车也不够安全。
若是随便什么野兽或者歹人进去,把她挟持了,他也没法同月府交待。
更没法同自己交待。
反正将士们都已睡下,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