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自信绝对打得过他。
之所以不屑动手,是因为他觉得季述的道德败坏终究和他没什么关系。
所以他才不是在吃醋。
慕昭未曾想到张钧居然也有与他类似的经历,再望向他的时候,忽然生出几分同病相怜之感。
他好心去接他的话:“哦?还有这事?”
“可不是嘛,我俩后来聊起往事,她说她那时只觉得要嫁,就嫁一位盖世英雄,儒生再风雅,也少了那份豪情,后来——”
张钧没再往下说,怕提及慕昭的伤心事。
他夫人那时感慨,与英雄美人相伴的,多是生离死别,情深不寿。比之充满遗憾的天人永隔,还是与他这种疼媳妇的文臣相伴终生为好。
张钧只道:“后来我强忍醋意,整日讨她欢心,好在你父亲也不怎么搭理她,她便渐渐转了心意,嫁了我,与我和和美美至如今。”
慕昭若有所思。
因父亲不怎么搭理她,她才转了心意,最终爱上了张钧。
那月思朝起初对他情根深种,是否也是因他待她冷淡,才转而去施舍给季述眼神。
季述在她狂热追求他的时候,只怕也妒忌得要命吧?
想想他也曾体验过自己心中的这般滋味,慕昭就莫名有些畅快。
……不对,他俩不一样,他才不是吃醋。
张钧继续道:“所以你刚才因为我,同你夫人拌嘴,实在是太不值当了。”
“待会儿咱俩散伙之后,你好生去哄哄她,人家还不是为了你的面子,才会在我这个客人面前表现出几分贤德。”
不是。
他俩拌嘴的原因根本就不是他,他别太自作多情了。
慕昭懒得解释,干脆摆了摆手道:“别提她了。”
“不提也罢,那咱们聊正事。”
“朝中如今盘根错节,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今年秋闱,依我之意,是多选些无甚背景的年轻人,但你舅舅却不同意……”
之后张钧说了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也不知为何,自己就是沉不下心来,思绪纷乱。
他对她真的很冷淡吗?
也没有吧。
他也就是嘴上说说,实际上都不知道纵容过她多少回了。
可方才连他都想听她多说几句甜言蜜语,她是不是也一样?
他没季述豁的出去,不好意思把他做的那些添油加醋地说给她,她就觉得他待她冷淡了?
这女人也真是的,她自己没长眼睛吗?
张钧独自说了半晌,见慕昭只抿唇垂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便问道:“你在想什么?”
慕昭被他唤回神来,顶着张钧热切关心的目光,硬着头皮开口:“张大人,你方才不是说你是过来人吗?”
“我忽然想起,我有一个朋友,他前些日子曾找我诉苦。”
“你朋友?你哪个朋友?”
“别管。”
“我这朋友也是个武将,同我一样,这些年都不怎么与女人说过话,这方面的经验确实很匮乏,所以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帮他。”
张钧热心道:“你说来听听。”
慕昭压低声音道:“前些日子有位姑娘在追求他,他觉得两人还算合适,便想着在一起搭伙过日子也成,谁知他答应她以后,她反而待他冷淡了下来。”
“有一日,他偶然发现,原那姑娘除了追求他以外,还背着他同另一个男子眉来眼去。”
“你说,那姑娘究竟是何意?”
“啊……还有这事?”张钧瞪大了眼睛,“那个男子和你朋友是一个类型的吗?”
慕昭想了想他与季述的分别,斩钉截铁道:“可以说是截然不同。”
“那……那姑娘先认识你朋友,还是先认识另外那个男人?”
“先认识另外的那个。”
“他俩的条件谁更好?”
他比季述的条件简直好不要太多。
“自然是我那个朋友。”慕昭甚笃,“甚至可以说是全方面碾压。”
张钧抿住唇,半晌无言,良久,沉重道:“既然如此,那只有一种可能。”
慕昭忐忑看向他:“那姑娘同时喜欢上了他们两个,是不是?”
他说着,蹙起眉:“张大人,你说,天底下怎会有这般花心的女人?”
“我长这么大,见过移情别恋,见异思迁的,也见过逢场作戏,谁都不爱的。”
“虽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如这姑娘一样,同时喜欢上两个,还左右摇摆、难以取舍的,真是头一回见。”
说罢,他心虚补充道:“还好这事儿没发生在我身上。”
谁料张钧认真斟酌一番,道:“我觉得……未必有你想的那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