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只觉自己真心被人辜负,便回了故国,杀掉几位兄弟之后,登上了皇帝宝座,于她与驸马大婚那日,带人潜入了公主府。
“你想要的权势,我如今可以给你了,你随我回去,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她摇摇头:“我不会嫁给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你也说了,是你给我的权势,并非是我自己的,你国家里那些可差使之人我皆不认得,他们肯听我的,不过是源于你的授意罢了。”
“既然如此,我为何要放弃我在本国多年的积累呢?”
他不甘问她:“那我们的那次算什么?”
她望着他,抚着繁复婚服下尚平坦着的肚子道:“算我想给我喜欢过的男人留一个纪念。”
“但这自始至终,不过是我的事,同你无关,你莫要再来打扰了。”
“这孩子需要一个高贵的出身和血统,你终究是敌国之人,林府才是最好的选择。”
直至此时,护卫才真正认清她想要什么。
她要的从不是感情与真心,那些不过是她枯燥生活里的调剂,她想要的始终都是地位与权势。
只是最不巧的是,这番话被敬完酒回洞房的驸马听见了。
家丑不可外扬,更遑论她是公主,他的妹妹是皇后。
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不能看林府的百年基业折于他手。
驸马只得隐忍下来,权当不知,只与长公主保持着表面和谐。
这些年,他眼看她日渐偏执,为拉拢朝臣,威逼利诱,媾合贿赂,简直不择手段。
即便她已权势滔天,却仍不满于要受皇兄掣肘,只做一个长公主。
如今皇帝垂暮,她想,坐不上那把龙椅,坐龙椅之后的垂帘之人也好。
于是便把目光放在了无知怯懦的大皇子身上。
她是皇室中人,又是他的舅母,只要他登临大宝,皇后薨逝,她便能坐稳垂帘宝座。
而这之中唯一的不确定因素,便是手握兵权且从不站队的慕昭。
所以她放任怀宁对他用尽手段,也在怀宁拉拢不成时,毅然选择了另一条路。
也正因她对皇后起了杀念,驸马才终于忍无可忍,来慕府同他提起这一切。
月思朝虽与怀宁有许多私怨,却也对长公主的野心感到心惊。
虽在世人眼中,长公主的确大逆不道,她也的的确确纵容怀宁伤害过她,也伤害过她在意之人,可她却很难开口去指摘她、唾骂她,言她一无是处。
只因她从慕昭讲述的那个故事里,幽微地窥见了几分如她一般的——
明明身不由己,却不愿把命运交托给旁人的坚韧。
只是长公主走偏了。
人可以有棱角,有锋芒,但不能不善良。
行在世间,问心无愧,总比寝食难安来的妥当。
慕昭见她久久不语,率先出声:“你急慌慌地来质问我,是在关心我,怕我会受委屈吗?”
他本以为她会如从前一般否认,再说他自作多情,谁料她径直承认道:“是。”
他颇有些意外,唇角轻抿,探究般地看着她。
那眼神活像她发烧了,在说胡话。
指尖摩挲着袖口,她抿住唇,复又张开,最终望着他小声道:“……怎么不继续问我为什么关心你?”
“为什么怕你受委屈?”
“为什么担心你受伤,为什么怕弄疼你,为什么想和你做?”
未待他开口,她鼓起勇气道:“因为喜欢。”
“我喜欢你,慕昭。”
第53章 告白“我们一起吃。”
慕昭望着她,久久没有回话。
从小到大同他表明心意的姑娘不在少数,或大胆直言,或羞涩暗示,可紧张的那位从来都不是他。
他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旁观者。
旁观着那些姑娘因为紧张而脸红,说话时局促地攥紧自己的帕子和衣袖,胸口上下起伏,被他拒绝后,神情即刻颓丧下来。
月思朝也不例外。
他凝着她那双清澈水澄的眸子,眸下的脸颊染着一丝红晕,她的心跳此刻就在他耳旁砰然作响。
不同的是,他不会拒绝她,他舍不得她难过。
她也真是……都与他这般相熟了,还紧张什么……
思忖之间,他见她朝自己走了过来,可心跳声却并没有由远及近,仍在他的耳畔响彻云端。
……哦,原来是他的心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