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床顶,倏地反应过来什么,知觉回到身上,浑身酸痛。
听到动静,新竹:“夫人起了?”
赶紧过来替窈窈穿好衣裳。
窈窈悄悄吸了口气,这种酸软,适应了倒也没那么难,只是,她雪白泛粉的足尖踏上地面事,整个人差点摔了。
新竹“哎呀”了一下,方要扶住她,眼前突的一阵风迎面而来,再一看,都不用她动手,刚进门的李缮已经过来,稳稳扶住窈窈。
新竹忙也后退几步。
窈窈双手搭在李缮手臂上,只看他浓眉舒展,双目明熠,唇畔挂着一抹笑,明眼人都能瞧出他心旷神爽。
他道:“小心些。”
窈窈咬了下唇。
她唇上红肿尚未全数消退,朱唇如红玉鲜花,娇艳欲滴,引人生怜。
他盯着她,欲说什么,不过旁边有新竹在,他没床帏间那般的厚脸皮和不讲理,终是化成一声低笑。
窈窈当然也不会问他想说什么,总归不太正经。
洗漱用饭过后,已经到了辰时末,这个时候去找钱夫人,就有些不上不下的。
窈窈还有点犹豫,李缮道来:“早些时候,我让木兰去顾楼东府,说了声你今天有事,不过去了。”
怪道王嬷嬷没来寻她,窈
窈也想知道他今日安排了什么,她抬眼瞧他,软声问:“夫君说,那我今日有什么事?”
李缮:“放风筝?”
窈窈:“……”
李缮:“你不要啊,那骑马游玩?”
窈窈:“……”
她默默看着他,他分明知道自己腿软得紧,就是故意的。
果然,李缮再装不下去了,眼底荡漾着恣意的笑:“知道了,既然你都不要,那只能留在屋里了。”
他凑到她跟前,道:“这样,你教我弹琴,我也教你做一件事。”
昨个儿还有人为了一把琴泛酸味,如今却释然了,窈窈瞧他心情甚好,是真不介意了,她也笑了笑,道:“好。”
她叫新竹:“你去取鸣竹来。”
新竹“诶”了一声,提步出去,李缮浅怔,方问窈窈:“为何要鸣竹?”
窈窈茫然,眨了眨眼:“你不是要学琴么?”
李缮:“哦。”
待得鸣竹取来,李缮学着窈窈模样坐好,窈窈便坐在他的对面,一边拨弄琴弦,一边说:“这是宫、商、角……”
她没教过人琴,动作慢慢示范完,李缮却问:“宫商角徵?听不出来。”
窈窈又耐心弹一遍。
李缮拨弄了琴弦,铮声如铁石相撞,谈不上好听,他道:“不行。”
窈窈头次教人弹琴,心里也有点糊涂,不得不放下惊鹊,小步到了李缮身边,倾身看他抚琴的动作对不对。
眨眼间,李缮却捉着她的手,将她拉近,窈窈脚下一软,身子挨着坐到他身上,她怕摔倒,一手环住他脖颈。
男子身上又热又硬,穿衣看不出来,衣下却肌理清净遒劲。
窈窈蓦地想起昨夜,她赶紧要从他身上下来,却发现,自己叫李缮稳稳搂着。
窈窈:“夫君?”
她迎上李缮得逞的目光。
知音之意不在琴,她这才发觉,所谓弹琴都是借口。
他就这么贴着她,还大言不惭:“鄙人资质愚钝,还请先生亲手教。”
窈窈明白了,她目光轻轻闪烁,道:“你是以为,卢表兄教曲,是这么教我的么。”
都不知道他如何想象二人身影交叠,所以才兀自酸了那般久。
李缮如今被看穿,听她提卢琼,也不在意:“我现在知道你们不是了。你和我是这么学的,就行了。”
他哼了声,再补一句:“也只能和我这样。”
窈窈知晓拗不过他,干脆就这么坐着,她一只手握住他一根的手指,轻轻放在琴弦上,指点:“你这般弹。”
李缮满怀的桂香美人,指尖压住琴弦。
一改前两回那嘲哳呕哑琴声,一道清澈明亮的琴音,从琴上一跃而出。
窈窈也有些惊讶,没想到李缮愿意学的话,还真不是他口中的资质愚钝,亦或者,琴声也是人心所化。
她有所体悟,突的,李缮低头,叼她耳尖,舔吮了一下。
他面不红,心不跳:“教得好,奖励你。”
窈窈:“……”这到底是奖励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