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缮抚着她雪白肌肤上的痕迹,道:“谢窈窈,你皮肤怎么这么滑,一按就红一日。”
窈窈轻轻喘息,须臾找回声儿:“多用几回香胰子,便滑了。”
听出她暗侃自己用她的香胰子,李缮低低笑着:“不如拿你当香胰子。”
窈窈:“……”
怎么当香胰子?一道……沐浴?她可不敢说,遂不吭声,李缮穿好衣裳在床下还好,但在床帐间,她方深刻体会他骨子里的狂悖恣肆。
根本就是……不知廉耻。
李缮突的又说:“我是不容易留痕的,伤得再重的地方,最后也只一道浅浅的疤。”
窈窈:“唔……”
李缮:“你别不信,帐里暗,你看不清。”
他突的起来,窈窈一惊,就听他下床去了,她问:“夫君?”
“呼”的一声,火折子在朦胧的帐外亮起,随着李缮走近,光影摇曳,他撩开床帐回来,窈窈赶紧卷起被子,耳根红到似乎要滴血。
朦胧的光勾勒出她丰盈的曲线,她将自己埋进被褥里,因为着急,被子也没全盖好,一身雪肌,影影绰绰。
昨个儿弄的细碎印儿还没消,今天又新添一些,若白雪红梅,昳丽娇艳,透着水润,软玉生香。
李缮喉头发紧,轻声说:“灯不亮的。”
窈窈不肯理,重重摇头。
他一手持灯,气息拂在她背上,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肩上的白色瘢痕上:“喏,这儿以前被箭矢穿过。”
……
他说得认真,好一会儿,窈窈勉强才肯抬眸。
火光果然如他所说,不甚亮,却足以照出他眼底星泽闪烁,她目光微微往下,烫到了似的,赶紧收回。
她没见过别的男人的躯体,对男人的认知,也来自李缮,即使没得对比,她也知道,他身上有力流畅的线条,是好看的,若山峦起伏,似浪淘金石。
便是那些细碎的、大大小小的伤疤,也没坏了他这一身皮,反而似他与生俱来。
她声若蚊蚋:“我、我已经看过了。”
可以把灯灭了。
李缮:“灯还是得点,我力道才能小点,省得我又弄得你浑身红痕。”
窈窈稀里糊涂的,点了点头。
她隐约听到李缮笑了下,怎么觉得自己又踏入了一个陷阱,便觉他一手擒灯,一手握住她的脚踝。
随着他的动作,暖热的灯火,凑近,只照亮了一个区域。
…
窈窈后悔了。
她浑身燥热,羞得眼中泛泪花。
灯光一晃、又一晃,李缮垂下的目光,浓烈深邃,如有实质的滚烫,似要将这一幕牢牢烙在眼底。
待得这盏灯摇散了,帐里光影骤灭,他的鼻息深深埋在她发里,两人骤然暗下的眼前,却若亮起火树银花,粲然绚烂。
……
…
第二天,窈窈起来时,又险些过了时辰。
李缮已经去巡边了,她腿肚子有点发软,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午饭,窈窈和钱夫人一同吃,钱夫人吃两口,就看窈窈一眼,吃两口,又看她一眼。
她已经明白,慌忙之中去抱琴,是不好的,不过,窈窈不说,她也不会刻意提及。
她看窈窈的动静太明显,窈窈放下碗筷,轻声问:“母亲,我脸上怎么了么?”
钱夫人:“咳咳。”
今日窈窈内穿着水纹锁边云白对襟,外罩一件花鸟纹广袖,两件都是高领子,收束她修长的脖颈,若含苞的花骨朵,而她云鬓斜插荷花钗,眉眼娇丽,睇眄流光,美得不可方物。
钱夫人小声问:“你和狸郎,没吵架吧?”
窈窈说:“没有,我与夫君一切都好。”
钱夫人暗道那就好,其实她早有预料,光看窈窈还好,她向来随和温柔,但李缮过来请安时,心情是很不错。
甚至,他还夸了李阿婶和屋内的婆子们,新裁的秋衣合身,其实,那是府上去年就穿过的花样。
何况,前两天他明明也看过了,今天才夸。
那时,钱夫人还和李阿婶嘀咕:“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复明。”
李阿婶笑了:“说明将军啊,从前从没关注过府中女子。”
总之,儿子儿媳没因为一把琴闹矛盾,钱夫人心情舒畅,至于卢家人口中的卢琼,她是没放心上过,那算什么人,还能跟她战功赫赫的儿子比?
非要比的话,她丝毫不担心,窈窈肯定选李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