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他看见一袭红衣,牵着红绸,脸上挂着春风得意的笑容,在村里人的簇拥下,一路明艳夺目地向他走来的姜辛夷,心脏不受控制地漏了一拍。
恍惚间,他有种自己真的在娶姜辛夷的错觉。
这个想法一出来,徐鹿鸣自己都唾弃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像姜辛夷这种聪明、家里富有自己还有本事的,他是怎么敢想的!
压下心头的不切实际,徐鹿鸣热着一张脸,接过姜辛夷递过来的红绸,与他共执这条寓意幸福美满的牵巾。
“哦哟,新郎官害羞了!”
这会儿夜幕降临,姜家院子点满了各式烛火,微黄的灯光映衬得他的脸与周围扎着的红布一样喜庆。
宾客们几乎都到齐了,大家挤挤挨挨地凑上前,见证这对新人行拜堂礼的高兴时刻。有那好事的青年,看到徐鹿鸣脸的一瞬,立马不怕事地起哄起来。
拜堂讲究的就是个喜庆,因此这青年一起哄,周围的人非但没有埋怨他,反而跟着起哄道:“我们木兰今日这般好看,连我看了都脸红,小徐可是马上要入洞房的新郎官,能不害羞吗!”
徐鹿鸣的脸登时烫得都快冒烟了。
但他不知道,他的脸越红,大家笑得越开心。还有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孩,见气氛如此好,手拉手转圈圈地喊:“新郎官害羞咯!害羞咯!”
一时间,姜家院子笑声震天。
“没事的,这种时候就是要热闹才好。”就连牵着红绸的姜辛夷也满眼含笑地向徐鹿鸣看过去。
徐鹿鸣嗔他。不许他笑话自己。
惹得姜辛夷更乐呵了,没忍住抬手捏了捏徐鹿鸣通红的脸颊。指尖却被他脸上的温度烫得直发麻。
尤其是徐鹿鸣红着一张脸,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跟含着泪似的,带着点儿委屈地看着自己。姜辛夷捏过徐鹿鸣脸的手,突然就有种被烙铁烙过的感觉。
好在姜苏木很快就召集好了跟他交好的学堂学子,拿着一叠祝词来对两人祝贺:“佳偶结良缘,吾等来祝愿。”
徐鹿鸣和姜辛夷回神,收起心思,各执一方红绸对着正厅高堂站直身体。
“一愿,琴瑟永谐,鸾凤和鸣!”
徐鹿鸣和姜辛夷接愿一拜。
“二愿,瓜瓞绵绵,兰满庭芳!”
徐鹿鸣和姜辛夷接愿对拜。
“三愿,白首不离,岁岁安安!”
徐鹿鸣和姜辛夷接愿再拜。
“礼成!”随着这两个字话音一落,有喜婆从正厅、东屋、西屋端出喜糖来,往院子里一撒。宾客们纷纷上前来抢喜,一个个乐得喜笑颜开。
唯有坐在高堂的姜大年和赵二娘夫妻俩泪水涟涟。仿佛间他们好似看到当年那个满身泥泞跪在他们面前哭泣着说:“叔叔婶婶,请让我拜你们为父母吧。”的小孩,终于长大了。往后没有他们的庇护,他也能活得很好。
叫他们如何不感慨,如何不欣慰。
姜苏木原本没有哭的,祝词人掉眼泪不吉利,但他一看到父母抹眼泪,眼睛也跟着湿润,泪水不受控制地落。
姜慕荷安顿好外头的宾客,原是想进来叫大家出去敬酒的,一看屋里个个都哭成了泪人,也不禁跟着潸然泪下。
最后还是姜辛夷出来挨个安慰,大家这才止住泪,一个个才破涕而笑。
徐鹿鸣拜完堂看着这悲喜交加的一幕。虽然是假成亲,但他好像突然明白了古人为什么要崇尚先成家再立业。因为只有成亲才能明白,自己不仅是自己,还是肩负两个家庭的责任与担当。
“……”
夜晚,徐鹿鸣靠着空间,在宾客中大杀四方,从第一桌喝到最后一桌,仅仅只有一点点醉意。
这一点点醉意还是装出来的,待到大家起哄着要闹洞房时,徐鹿鸣先假意答应,在进门的第一瞬,立马反手将门给关上,落了插栓。
气得外头一众等着看乐子的宾客大骂:“小徐,没有你这样的,实在是太狡猾了,你出来,重新来!”
徐鹿鸣一概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