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都晓得问题出在了哪儿,不住地夸徐鹿鸣:“还是你小子心细。”
徐鹿鸣把搭在马厩外用来遮风雪的草帘子上开了透气的洞口,重新挂回马厩门上。这样马厩里的温度虽然会下去一点,但至少不会再令厩里的积雪融化,从而把马厩变得潮湿。
谁料,换了一会儿草帘子后,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马儿,不知是不是舒服了点,那种喘不上气来的症状下去了点。
“马儿好似好了一点。”胡老汉一行人高兴道。
徐鹿鸣瞧着马儿好转的症状,凑过去,耳朵在他的腹部听了听,又把它的嘴巴掰开看了看,推测它这应该是肺部感染。
跟胡老汉他们说:“我得去药房重新给它们熬些汤药。”
“好好好。”徐鹿鸣如此一通下来,早把胡老汉他们这些人看傻了。
这小子出去了一趟,身上那种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感没了,成熟稳重得像个大人。难道这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福吗?
徐鹿鸣去药房抓了些治肺病的药,熬煮的时候,还往里面放了些灵泉。
几日汤药下去,那些呼吸喘不上气来的马儿只有三匹因年纪太大,实在是没挺过来,病死了,其余的全都好好地站在马厩里。
队官姚宏胜喜得直拍徐鹿鸣肩膀:“我就知你小子是个有出息的,一来就给队里解决了这么大个麻烦,下回营里发肉的时候,我给你多领一些。”
军户门在军营里当军卒是没有俸禄的,但逢年过节总会发些米面肉之类的物什,鼓舞士气。
徐鹿鸣知姚宏胜抠,也没指望能从他这儿获得甚奖赏。他的目的从来都不是这些小恩小惠,他要的是快点升到五品将领,好让大哥能够继续科举。
他状似很天真地跟姚宏胜说:“姚队官,出这种事儿的定然不止我们一个队,你说我们是不是可以靠着治马肺的药方,向其他队讨要些好处啊。”
姚宏胜眼前一亮。
七部二十个队伍里,就属他们三队最窝囊,分到的都是一些孬马。为啥?还不是因他身后没个撑腰的。
其他队的队官,不是有个当校尉的叔叔,就是有个做部将官的亲戚。谁他都得罪不起,这些孬马坏马,旁人往他这儿送,他哪敢拒绝。
徐鹿鸣让他去找其他队的队官讨要好处,姚宏胜觉得他还是嫩了点。讨好其他队的队官,哪有直接去找他们七部的指挥使汇报,讨好指挥使来得妙。
后军里如他们七部这般养马的军部,不在少数,指挥使也可凭这个药方跟其军部打好关系嘛。
“你小子愿意把药方贡献出来。”姚宏胜心头火热地瞧着徐鹿鸣。
徐鹿鸣天真得厉害:“当然愿意,只有队官好了,我们队里才会越来越好嘛。”
“行,就冲你这份心,回头,事儿要是成了,我就升你为我们队的伍长。”姚宏胜被徐鹿鸣一颗赤诚的心打动。
不冲徐鹿鸣上次给他送的那份厚礼,就冲徐鹿鸣这次给队里解决了如此大的麻烦,还大公无私地奉献出药方,他就值这个伍长的名头。
“谢谢姚队官!”徐鹿鸣开心地道了谢。望着姚队官远去的背影,嘴角的笑意咧得更大了。
他当然知道去找其他队官不如直接讨好指挥使来得划算,但他不能显得他比姚宏胜聪明。要让上峰觉得自己比下属聪明,才是每一个好下属应该做的事情。
最后,徐鹿鸣医治马肺的药方不仅传到了指挥使手里,还从指挥使手里传到了他们九将的将官手里,再从将官手里传到了管他们军将的统领手里。
统领一看马将军回来了,顺手把这张药方,放在了马勇捷的案牍前。
“……”
马勇捷从汴京归来,马不停蹄地吩咐人去西宁府把他妹妹马香菱接回来,关韶涵既然已经投靠了朝廷官员,愿意帮着他们偷卖西北军营里的军粮,那他就不再是马家的良婿。
虽说妹妹已跟关韶涵拜过堂,成过亲,可这世上寡妇二嫁的人不在少数,凭他西北大元帅的名头,有的是人想要巴结他们家,别说他妹妹这还没孩子,就算是怀着孕,也不怕找不到人家。
是关家负他家在先,马勇捷一点都没有过河拆桥的不好意思感。
而后,他开始整治军营,对于军营里吃里爬外的蛀虫们,他杀的杀,罚的罚,使得后军军需官少了一大半人后,心里的那口郁气这才消失。
坐在案牍前细细思考,少了的这批军需官该怎么补充时,发现案牍上放着一张药方,问左右家将:“这是谁送来的?”
家将乃大楚将领们的绝对心腹,是朝廷默许存在的私兵。他们一听马勇捷的问话,忙将最近军营里的事说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