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长海揉完自己的胳膊,还扯开衣裳瞧瞧,见里头的皮肤都有青了,面色更苦了:“不是你说,找你要绝对保密吗?”
徐鹿鸣想起来了,他不想让外头人知晓他们皇城司在查卖官鬻爵案,再三叮嘱御史台的人不许泄密,最好他们之间不要有任何来往。
上次之后,御史台的人果然没有来找他了,现在找来怕也是实在等不及了。
果不其然,范长海整理好衣裳,下一句便是:“你这边到底查到消息没,再查不到,我们整个御史台的人都要吃挂落了。”
徐鹿鸣不慌不忙道:“急什么,该有消息的时候自然就有消息了。”
范长海在原地转了几圈:“我的大哥耶,这事儿不是你负责你当然不急了,你知晓陛下每天都怎么骂我们吗,说我们酒囊饭袋,还说再查不到,就考虑把御史台给撤了,由大理寺卿全权处理……”
徐鹿鸣见他一副急得都快哭出来的模样,于心不忍,想了想道:“要不这样吧,今天晚上,你们御史台的人集结人手与我走一趟。”
这下轮到范长海愣住了,他诧异中又带着点惊喜地道:“案子今天晚上就能水落石出?”
徐鹿鸣摇头:“哪有那么快,不过我今天晚上确实会收到一点消息。”
范长海喜道:“有点消息也成啊。”
有点消息也比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的好,何况他们御史台本就是负责查案的,有点消息,只要不叫线索断了,顺藤摸瓜也能摸出不少东西。
徐鹿鸣见他一副喜形于色的模样,忍不住提醒他:“这点消息也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打探到的,若是这次线索再断了,我可是一点法子都没有了,你们御史台能保证今晚的行动完全不走漏风声吗?”
上次就是因为他们御史台打草惊蛇才让线索全断了,徐鹿鸣怀疑这伙人能把这买卖做这么大,保不齐御史台里也有他们的人。
这再让人给通风报信了,这些日子的忙碌,可不就白折腾了。
范长海听徐鹿鸣如此一说,也从惊喜中回过神来,认真思考起这事儿。
御史台要行动,无论如何都瞒不过衙门里的人,衙门里人多嘴杂的,叫一人知晓了,就有无数个人知晓。
与其又走漏风声,还不如换个衙门,别的衙门做事,御史台的人总不能通风报信了吧。
想清楚这点,范长海与徐鹿鸣商量道:“你看这样行不行,今晚就我一人行动,人就借你们皇城司的人,我就不信这样还有人通风报信。”
徐鹿鸣点头:“行,不过你别现在去说,等到入夜了,再去找皇城司值夜的人。”
御史台的人负责查这个案子,这个案子的背后主谋肯定都把这些个查案的人盯得死死的,稍有个风吹草动肯定要留意。
范长海这个时候去找皇城司必定会引起别人的警觉,徐鹿鸣可不想他好不容易抓住的线索,又这样没了。
范长海连连点头。
心道:不怪徐鹿鸣年纪轻轻就能爬上皇城史的位置,就他这份细致细心,这要是官儿升得不快,那才有鬼了呢。
“……”
考场。
一众学子入了场,各自寻到各自的位置,吕尚良敲了敲锣,让人把考卷发了下去。
这些题是他在家各种冥思苦想出来的,也不知晓对这些学子来说难不难。
怕泄题,他也不敢拿给旁人观摩。
倒是为了检验题的难度,他曾出了一题拿给他的二儿子吕宗昊看了一眼,想看看他会不会做。
结果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看了一眼就问:“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这里一句那里一句的,哪个没读过书的写出来的。”
吕宗良那个气啊,还说别人没读过书,他看他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指望这个二儿子有出息是不太可能了。
好在老妻最近给他定了一门亲事,虽说那女子是二嫁之身,家里门第也不高,可是她能拿捏住二儿子。
最近因为这事儿,一向只会招猫逗狗的吕宗昊都安分了许多,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他闯祸的消息了。
吕尚良觉得,只要能让他儿子安分守己一点,门第低一点就低一点吧,妻贤旺三代,二儿子这一代是指望不上了,若是他的病能治好,能给他诞下一两个孙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