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期间任何人都不能在京里走动,就算家中粮食富裕,被抓了也没人去牢狱给他们送粮,那些狱卒收不到孝敬会给他们吃些什么物什,不敢想象。
别麻风病没把他们带走,在牢狱里生生把自个饿死了。
如此一搞,再也没人在京里闹事,就连那些在京里嚣张惯了的皇亲国戚在萧复面前也都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倒是徐鹿鸣这边聚集了一堆闹事的。
京里这么多的人,自然不是每个人都是京城人,总有京郊附近挑着菜担子来卖菜的普通百姓以及宰猪牛羊为生的屠户们。
他们今儿菜还没买上多少呢,就叫禁军从京城里给赶了出来。
此刻全堵在城门口求徐鹿鸣:“大人,大人,我孙女病了就等着老朽把这猪卖了换些银钱回去给她治病,这一下不让我们卖了,叫我如何回去应承她嘛。”
“是哇,大人,我们一年到头种些菜不容易,这六七月里正是卖菜的好季节,等京城开封,菜地里的菜都老了,今年一年的生计全没了。”
徐鹿鸣知这些人困难,但他还是要说:“现在城里可是有不少麻风病人的,且城里家家户户的人都被拘在自家不准出来,街道上如今已空无一人,就算放你们进来,也无人会来买你们的货物,你们还想在城中贩货?”
“这……”
徐鹿鸣的话说得这些菜市小贩们哑口无言,他们又如何想不到这些呢,他们只是想再争取争取有没有其他法子罢了。
徐鹿鸣如此一说,看来是不肯给他们通融了,不少人叹了叹气,垂头丧气地收拾物什,打算打道回府了。
就在这时,徐鹿鸣沉了沉声又道:“虽然我不能放大家进城,但大家把东西卖给我皇城司却是可以的。”
他们皇城司要负责整个京城的物资运转,光靠城里那些米粮铺子肯定不够的,以往徐鹿鸣帮着商人们清货的时候,没少卖给这些百姓货物,现在是时候回馈他们一下了。
“唰唰唰——”
方才还失魂落魄的菜贩子们顿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徐鹿鸣。
刚还坐在地上耍无赖的猪肉贩子吃惊地问道:“大人这意思是肯收下我们货物?”
徐鹿鸣笑着点头道:“不止今儿收,只要京城一天没解封,往后你们带来的物什,我们皇城司都收,有那家里有多余的鸡鸭鹅蛋或者泡菜啊,水里捉的鱼啊,上山打的猎啊,都可以带来。”
人群瞬间躁动起来,适才的颓废不见,一个个全都变得兴奋。乡下人家,谁家没养个鸡鸭鹅,谁家又不腌制咸菜酸菜的,就算他们家没有,他们也可以去别人家收嘛,只要能够卖出去,就算只挣个辛苦钱也值得啊。
徐鹿鸣把话说完,也不耽搁:“好了,今儿时辰也不早了,要卖货的自觉排好队,在城门口登记入账拿钱,若不按规矩排队,我看大家这货也别卖了,都收拾收拾回家吧。”
顷刻间,乱糟糟的城门口变得井然有序。
大家都不傻,他们自个卖货,要吃一天的日头,嗓子都喊哑了也不一定卖得出去,卖给皇城司一下就卖掉了,且他们还不压价,上哪儿找这样好的事去哦。
“……”
把城门口的事情安排妥当,徐鹿鸣回了趟家,事情才刚出,京里的人家就算再等着米粮下锅,也不着急这一时半刻的。
他还有两家人要安抚,不把自家人安抚好,如何放心出去做事。
果然,徐鹿鸣一回到家,徐鸿雁就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跑过来:“爹,奶奶说,我今后的肉肉分量要减一半,鸡蛋也要少吃,是真的吗?!”
她刚掉了一颗牙齿,说话的时候,缝隙处别提有多显眼了,徐鹿鸣低头捏着她脸蛋,笑话她:“你都缺一颗牙了,还能吃这么多啊!”
这两天姜辛夷和家里人已经轮流告诉过她,她这是进入换牙期,掉牙齿是正常的,只有长大了掉的牙齿才不会长,小姑娘大气,已经把掉牙的事情忘记了。
但是这姑娘还是继承了一点姜辛夷的特性,爱美,缺了一颗牙齿到底是不好看了,这几天梳洗都不稀得照镜子,怕自个看到难受。
原本刻意遗忘的事突然被人这样说出来,还是对着她掉了牙齿的牙龈说的,小姑娘对上徐鹿鸣的笑颜,恼羞成怒:“爹也坏!”
说完噔噔噔跑到杨秀莲身边告状:“奶,我爹笑话我!”
杨秀莲立马说徐鹿鸣:“多大人了,还跟小孩子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