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齐师袭帐,用的什么方式?主帅是谁,所率军队是什么番号,又有多少人?西夔营足有三万,惨败至此,就算是天时地利,齐军至少要有一万人。一万人的规模,探哨和斥候没有半分察觉吗?”萧恒递给他,“这些统统没有交待。”

李寒接过军报,心里一哆嗦。

没有败因。

是主帅轻敌,还是对方兵强,最该写清楚的,偏偏一笔带过。

萧恒抽出环首刀,指在朱红标出的城池上,“从庸峡到雁线,日退二百里。按荔城脾气,却阵至此,不如杀他。渡白,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李寒摸着嘴唇思索一会,皱眉道:“日退二百,不是西夔的作风……赵荔城好打速战,就算遭遇突袭失掉庸峡,也不至于第二天就退到雁线。”

“如果,不是突袭呢?”

李寒和他目光相对,“将军之意,是有内奸作祟?”

萧恒沉声道:“我得去一趟西塞,现在。”

这才是萧恒离京的真正原因。

萧恒快马先走,三大营驻京队伍整装后行。在路过白龙山时,萧恒遭遇了影子的伏击。

他发现夏雁浦、折返和李寒商议计画时,李寒当即道:“西塞兵败,必须有人前往。但京中生此大变,将军无论如何也不能离开长安城。现在,必须派一个足够有能力和威望的人,做将军的眼睛,去一探究竟。”

一刻后,梅道然奉命,星夜赶往西塞。

萧恒粘上他的面具,以梅道然的身份,带回自己的死讯。

李寒凝视舆图,透过羊皮绘制的城池关塞,他看到一片连天的战火,和战火里哭喊奔跑的妇孺老弱。

不管是什么人,要搞什么动作,他都不会放过。

现在,李寒坐在地上,看着萧恒一张脸。他眉骨高,眼窝深,影子投在眼下,像一圈乌青。

李寒把写好的祭文拢到一处,说:“将军,之前咱们说定,梅蓝衣如果有新的军报送达,在下会第一时间呈到大公府上。所以——将军夤夜而来,到底所为何事?”

萧恒不说话。

李寒无奈:“好吧,公事,还是私事?”

萧恒依旧未语。

李寒点头,“看来是私事。大公又怎么了?”

“我搬回来住。”

“不至于吧。”李寒有些纳闷,嘴上仍不着调,“难道大公所言非虚,将军雄风有损?我听说京中有家药馆,颇擅此道,哪天我陪将军去瞧瞧。”

“我俩分了。”萧恒终于说,“……是我害了他。”

李寒哦一声:“那的确是,但将军,大公何尝不会害了你?就说温吉政君那篮子带毒的荔枝,你连我瞒着都不敢说一个字。你万一真有个好歹,在下也想得出来:要么闭眼之前写封遗书,书上表明,哎,今日一死,命该如此;实我自愿,与人无干。要么给自己补上一刀,离奇自杀,做个悬案,丢我头上,等我每晚做梦骂你。若非力不能及,你估计还想把自己毁尸灭迹。一个死者帮凶手藏刀,在下活二十年,头一次见。情之一字,对你俩来说,既是良药,也是毒药。”

萧恒从地上蹲着,两条手臂耷拉膝盖上,苦笑道:“我说不过他,也说不过你。”

李寒笑道:“将军,你们二人一直以来,不就是互相亏欠、互相援手、互相抢救,再互相伤害?你害了他,他也害你,如此般配,堪称一段金玉良缘。而且这段关系的利害,恐怕没有比将军更清楚的人。在下好奇的是,将军这次是怎么害的他,叫你居然能痛下决心,答应和他一刀两断?”

他没能从萧恒这里要来回答。

这个话题成为萧恒接下来一段时间的软肋。李寒发觉,秦灼和他了断的原因甚至比了断这件事本身更深刻地刺痛他。就在今夜,此刻,萧恒蜷坐身边,像个犯下大错后手足无措的孩子。他看到萧恒捂住脸,永远挺直的脊背弯曲下来。以李寒卓越的智慧,或许在这一刻就看穿,那个前途未卜的原因,一定会成为萧恒更新的死xue。有一就有二,为了它的生命、健康和快乐,还会有无数的折腰等着萧恒,直到老,直到死。

他叹气,哥俩好地拍拍萧恒后背。萧恒的肩胛骨比想像中还要硌手一些。后背也比看起来要单薄许多。

天子无私事,即是公事,那就算自己分内事。

李寒向来是乐于挑战权威的人。

第二天,他挎着包袱,大摇大摆登了秦灼府门。

第12章 八说客

大公府上下的古怪,李寒在一踏进屋中就有所察觉。

早饭在桌,早已冷透。有一道秦灼最爱的鱼糕,愣是一块没动。反倒桌上剥了一堆橙子皮,还有几碟蜜煎,李寒只认出了磴沙团子和樱桃煎,是萧恒常买的几种。

阿双打帘进来,见他立着吓了一跳,“李郎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不在军中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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