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2 / 2)

他甩袖跨出牢门,褚玉绳也领命下去,牢中只剩三个人。秦晟看向廖东风,“继续。”

廖东风忙改口道:“是,这位殿下麾下还真是铁板一块,这些时日竟没有一个人招供。那个姓陈的亲信被问的急了,还一头撞了墙寻死……”

秦灼遽然变色,镣铐哐啷一响。

秦晟又问:“被擒之人中,有没有叫褚玉照的?”

廖东风细细思索,“没有。这位殿下此行只带了这么几个人,想必留在家看宅门呢。”

秦晟没再多说,“看好人,到时候一块押解回王城,我都要活口。”

廖东风连连应是,忙道:“将军一路辛苦,下官已布置宴席,为将军接风洗尘。”

秦晟颔首,向秦灼投来最后一眼,目中没什么感情,“找人给他看看,别叫他死了。”

***

秦晟不爱铺张,宴席结束得迅速,自己一个人回了房中。

屋里一切布置妥当,案上摆放着一把虎头匕首,据说是从秦灼手中收缴来的。

秦晟嚓然拔出匕首,沉眼看了一会。

他见过这东西,却不是在秦灼身上,而是许多年前,在伯父文公之手。

那时他阿娘新丧一年,阿耶便新娶徐氏夫人,秦灼只说他功课好,接他入宫陪自己温书。白虎台是秦太子居处,秦晟在那里和当时的少公秦灼并居一年。

也是在这一年里,他开始频繁见到文公。

不论政务多忙,文公每日必到白虎台来,要么考较秦灼窗课,要么陪伴秦灼用膳。一日傍晚,秦晟正同秦灼对坐床上玩双陆,文公已跨进殿门,问:“二位郎君,吃荔枝不?”

金盏中,红缯球颗颗带露,茎叶俱全,不像宫人采摘清洗。

秦晟思量之际,他堂兄已丢开棋子一跃下床,冲文公耸耸鼻子:“说好带我和晟郎一块去摘的,阿耶怎不记得君无戏言?”

文公搁下金盏,笑道:“你们两个小子要爬树也罢,温吉定也要跟去,她风寒刚好些,还要陪你们胡闹?”

“我们偷偷去嘛。”秦灼从案边坐下,回身向秦晟招手,“晟郎来,大王亲摘亲洗的荔枝,一块尝尝。”

他说着要掰果子,枝叶沾水后更韧,如何也掰不下来。文公笑道:“殿下,咱们怎么也算马背上长大的儿郎,你这把力气,叫阿耶以后怎么放心把位子交给你?”

秦灼做个鬼脸,“带着叶子一起洗果子,阿耶,老子不说儿子。”

秦晟整理好衣冠走上前,正要向文公跪倒见礼,文公已笑道:“一家人,不拘这些。阿晟坐,少郎这个猫狗都嫌的脾气,难为你陪着他。”

边说着,文公边拔出一把匕首,将枝叶齐根砍断。

锋芒如冰,鎏金虎头咬在柄首,威风又好看。

秦灼剥了个荔枝,先让给秦晟,自己又拾另一颗吃,说:“这不是阿耶的短兵么?怎么拿来当果子刀使了。”

文公抬手,擦掉他腮边的荔枝汁水,笑道:“阿耶只盼着,这辈子都用不着。”

秦晟坐在一旁深深凝望。

原来父子之间,可以不是冷眼、漠然、视若无睹。原来世间真有父慈子孝。

或许父子本当如此。

房门轻叩几下,一枚弹丸般,秦晟光怪陆离的思绪被一击而散。他将那把匕首插回鞘中,清了清嗓子:“进。”

褚玉绳端了只盏子上前,随手搁在案上,道:“新下的荔枝,廖掌师请将军尝个鲜。”

秦晟神情点点头,又问:“高三惠安置下了?”

“酒足饭饱,不省人事了。”褚玉绳犹忿忿不平,“他不过一介阉人,巴结上了徐氏夫人才投进大王的门路。什么东西,都敢来压将军一头。”

“他来是大王的旨意,就算是条狗,也仗了天大的人势。”秦晟道,“仔细伺候,能忍则忍。”

褚玉绳道:“将军既然知道这个道理,就不该为秦灼多辩白那几句。不知道这阉狗回去添油加醋,如何同大王编排你呢。”

秦晟一顿,不提这话,只问:“铜铁料清点完毕?”

褚玉绳道:“是,秦灼手中这些东西够解咱们燃眉之急了。”

“他手下众人全部受缚?”

“只走脱了几个,闹不起什么风浪。”

“没什么异样?秦灼也没有安排后手吗?”

“将军且放一万个心。这位殿下同廖东风有死仇,落在他手里这些日已然扒了层皮。秦灼若真有潜伏的部下,就不怕他熬不过刑被活活打死?他进了牢狱这些日,外头没一点风吹草动,哪里像有安排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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