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了绝境,潜力是无限的。薛含桃又想出了另外一个法子。
她想起以前亲眼目睹过的一件事,村里有一户人家嫌弃未来的儿媳身体孱弱,闹着跑去退了婚。
这个法子说出来,崔伯翀好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眼眸微挑,煞是愉悦。
“有……有用吗?”因为他的这一笑,少女得到了鼓励,大着胆子问道。
“圣旨已下,你便是即刻死了,你的尸体,牌位,哦,还有你的那条杂毛狗,抬也要抬到定国公府。小桃子,你说有没有用?”
崔世子放轻了声音,手指往下,缓缓抚上她的脸颊,肌肤相触的瞬间,他加重了力道捏她脸颊的肉。
还是瘦巴巴的,他也只能摸到一层薄薄的皮肉,往下便是硌手的骨头。
这么瘦,尝起来的味道应该是发涩的。不知道咬到骨头的时候能不能有一分甜味。
崔伯翀漫无目的地想着,将她的脸颊捏出了一道红红的印子。
脸颊很痛,但自知理亏的薛含桃一个字都不敢说。
唇瓣紧紧闭着,她一副逆来顺受的小可怜模样,任人施为。一直到她实在忍不住闷哼一声,崔伯翀的动作微顿,接着他像是失去了兴趣,收回手指阖上了眼睛。
马车继续向前行驶,正当薛含桃以为他睡着之时,他冷声开口询问她的住处。
世子这么生她的气了还不忘要送她回去,薛含桃感动地眼泪汪汪,快速地说了一个地址。
……
最后,马车停留在她赁的小院附近。
薛含桃慢慢吞吞地挪到车门处,忍不住回首望去,接触到男人的目光,她立刻羞愧垂头,“那要怎么办……还有什么办法?”
她做错了事连累了人,但她愿意用尽一切可能来补救。
“没有办法。”
崔伯翀踱步而出,跟在她身后下了马车,平静地打量周围的环境。
然后他向她宣判了死刑,“我不是神,无所不能。”
他只是一个人,做不到神做的事。
这一刻,薛含桃真的哭了,耷拉着脑袋,眼泪直往下落,哭的很伤心。
“本世子都
没有哭,你哭什么?“离开了冰盆,崔世子的心情就变得烦躁起来,想起方才温凉的触感,他若有所思。
“我在为世子委屈,世子那么好,却不得不娶我。”薛含桃哭出了鼻涕泡,本就不美丽的一张脸看上去又普通又滑稽。
“我快到家了,世子不必再往前送……”
“我饿了,去买上次的糕点。”
崔伯翀站在她的身侧,根本不在乎所谓的“委屈”。他好整以暇地瞥向一处铺子,认出铺子上方写的点心二字,径直牵起薛含桃的手。
清新的凉意让他心中喟叹。崔世子朝着人微笑,颇具柔情。
薛含桃在原地没有动,一双含着泪花的眼睛傻乎乎地望着他,像是呆住了。
“那个白色的糕点,多买一些。”
上次的那些,不够。
似是回忆起昨日品尝的味道,他的舌尖点过牙齿,语气随即变得轻慢,“若是还如上次一般吝啬,我就把你吃了。”
瘦巴巴的桃子是什么滋味,他没有尝过。
第10章 像是情人间的呢喃。
对薛含桃来说,牵手是一个代表着亲昵的动作。
手掌相贴,淡淡的温情萦绕,是一个少女对未来夫君美好的设想。可现在,牵着她手的人不是设想中普通又爱笑的青年,而是定国公世子崔伯翀。
一个完美地令她生畏的神明。
有人探头探脑地在看他们,薛含桃颇为惊惶,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抽了一下,没有成功。
“别动,你的手是凉的。”崔伯翀脸上的微笑因为她的躲闪而消失,面无表情。
原来世子是觉得她的手可以带来凉意啊,是了,世子不喜欢炎热的天气。
她害世子多了一桩定会被旁人耻笑的婚事,如今仅是为世子提供一点微不足道的凉意而已,确实不该躲。
薛含桃羞愧地结束一些脑海中的胡思乱想,朝着人讨好一笑,“世子想何时牵着都可以。”
“我饿了。”崔伯翀的目光淡淡扫过去,提醒她要做的事。
闻言,薛含桃看向近在咫尺的糕点铺子。后知后觉之前往定国公府送的两种糕点,她立刻大声说道,“世子果然算无遗漏,银霜糕和枣泥糕就是我在这家铺子里买的。”
崔伯翀的兴致依旧不高,他随意嗯了一声,没有拆穿她拙劣的马屁。
两人牵着手朝里走去,铺子不算大,一眼就能看个分明。
各式各样的糕点分门别类地摆放整齐,有的还冒着热气,像是才做出来的。
崔伯翀不费多少功夫找到了品尝过的两种糕点,盯着其中一种,眼神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