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姐心塞又心累,车速微提,神情专注,直至遇到红绿灯才降速停车,稍作心理准备,她再度看向后视镜,一口老血卡在了嗓子眼。
某个奇葩恋爱脑已经从一端挤到了另一端,贴着路无萦不说,脑袋还枕着人家的肩膀,闭着眼装睡,嘴角挂秤砣都压不下去那上扬的弧度。
路无萦倒是宠她,不单不拆穿,还替她将扫到脸颊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轻柔,仿佛生怕弄醒装睡的某人。
再一看时间,呵呵,从开车到停车没有十分钟。
王姐看透了一切,某人这是嘴上万般硬,身体很诚实,什么不确定要慎重,小情侣间欲迎还拒的把戏罢了,专门糊弄经(橘)纪(外)人的,她还叭叭替人操心,哪想竟成了人家play的一环。
呵!
绿灯一亮,王姐油门一踩,怒气冲冲上了高速,狂开三圈才从高速下来,朝目的地驶去,主打一个理智地发疯,疯过归来依然是冤种打工人。
等到了她订的顶级酒店帕吉里,王姐冷眼看着路无萦去与酒店前台交涉,小祖宗跟在她身后,看那样子像是随时能掏出黑卡,隐隐还透着几许期待。
她是不管小祖宗给谁花多少钱,只会暗自评估。路无萦若依靠小祖宗住进酒店,与那些傍大款的人有什么区别,到时她哪怕被小祖宗厌恶,也要把这件事上报给老板。
结果……挺出乎意料。
路无萦没有给小祖宗刷卡的机会,她选择挑战这家在国际排得上号的酒店主厨,俗称踢馆。
顶级酒店,主厨自然不会拉低档次,纵非厨神,也是厨王级别,得过国际奖项,久经“沙场”,这路无萦怎么敢的?
而且她借顾氏的势,输了给顾氏丢脸,赢了给顾氏树敌,怎么都不是聪明的做法。她要是聪明识趣,在抵达帕吉里时就该告辞离开,那样王姐尚能高看她一眼。
现在她只求不论输赢,小祖宗都别出头!
正当王姐在心里肆意抒发怒火与怨气时,无萦将顾氏从此次踢馆行动中摘了出去。
她说:“这位是顾在欢,我刚认识不久的朋友,之前遇事得她相助,我想报答一二,恰好临近中午,便想请她吃顿午饭。”
言下之意,顾在欢的定位是食客,不是给踢馆人撑腰的靠山。
那酒店还有什么必要接受一个来路不明、没有后台的人踢馆挑战?
前台刚张开口想礼貌拒绝,就听无萦轻描淡写道:“帕吉里酒店虽处于行业顶尖层次,却是随时可能被下位者顶替的‘老牌守门员’,一直在寻求突破,尤其这两年服务业发展迅速,新老更替频繁,危机如影随形,突破在急不在缓。”
清越冷淡的声音稍顿,前台默默合上嘴,竖起耳朵。
无萦轻笑。
“正常来讲,酒店主营食与住,次营与顾客需求相关的各种服务。住,各有风格特色且大多定型,难以创新改变。顾客需求多种多样,大抵不出娱乐、私密空间、美容保养三类,这些功能性设施与服务各大酒店皆有配备,拉不开多大差距,除非有独一无二的新科技支持。
如此只剩下‘食’仍有提升的空间,但问题是世界级厨神被头部酒店和饭店以及大资本与皇室贵族包圆,不会来帕吉里就职,稍显逊色的厨王顶层酒店无一有缺,不过数量有差异,实力差距可忽略不计。
这般如一潭死水的情况下往往出奇者制胜,或者说敢于尝试者方能破局。新生代凭一股冲劲儿闯进赛道,本身是从无到有地创业,乐于高风险高收益,不怕失败亦无甚可失去,自然敢于尝试。而老前辈固守基业与传统,不善冒险,又不想被后浪拍死,拥有太多便贪得怕失,于是进退维谷。”
前台听得两眼发直,脑袋有点昏沉,她下意识想通知经理,没想到经理早就来了,站在她侧后方不知听了多久。
无萦自是注意到经理的存在,她说了这么多就是说给她听的。
男权社会,女性想走正道位居上位,其个人资质与运道绝不可能低于同等级男性,略高或远高才是正常。
她相信对方能够抛弃身份地位的偏见与轻视,作出当下最正确的判断。
如无萦所料,打扮得一丝不苟的分店经理不像她外表表现得那样严肃凌厉,相反她很宽和知礼,请无萦三人到会议室一谈,态度不卑不亢,不论其内心有何想法,起码面上的尊重是给到位了。
无萦泰然自若地跟随经理的指引前往会议室,身后跟着丝毫不觉此事发展奇怪,脸上明显写着“自豪”俩字的顾在欢,以及心情复杂的王姐,她不禁怀疑路家的服装产业是明面上的幌子,实际上是搞服务业,不,搞传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