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岑琼瑛右手边的是海帆教育集团的总裁,坐她左手边的则是kinla。
kinla的左边原本是其精通多国语言的贴身特助,在楼以璇到来后,接收到老板的眼神,便自动将位子让出,恭请楼以璇入座。
眼前皆贵人,楼以璇不便推辞,以免把场面给弄得不好看。
顺她往左,是校长和天木集团的两位高层,以及原先给林慧颜和她预留的两个座位。
对面则坐得有海帆集团的美术专业教学校长、执行校长、招生校长等。
由于楼以璇“插队升咖”,林慧颜就必然会成为坐在最边上的那个。她旁边空出的位子,kinla的特助并未去坐。
楼以璇私心里是有点想让特助坐过去的,但人太多,她一个小小打工人,哪儿能越俎代庖?
尽管她和特助也很熟,熟到能越过kinla请其帮帮忙的程度。
当然,这也是kinla授过意的。
kinla拉着楼以璇的手:“坐吧,怎么还不好意思了?”
“你是贵宾,你先坐。”
“行,我先坐。”kinla依了她,松手落座,可她语气宠溺,在场无人听不出。
随后,kinla用标准的中文向诸位言明了她和楼以璇是知交好友,盛赞了楼以璇的艺术造诣,还直说,此番主动促成与海帆、天木的艺术留学合作项目,也有楼以璇的因素在里面。
在澳洲,楼以璇被kinla夸赞惯了。
可以做到脸不红心不跳。
但这是在国内啊,是在自己的领导面前,是在林慧颜面前。
要不是沙发之间隔着一张碍事的桌子,她早伸手阻止kinla对她“大吹特吹”了,怎会面上努力维持着微笑,实际尬得想找个地缝钻。
kinla除去博纳艺术馆馆长的身份,还兼有澳洲美术协会副主席、知名院校艺术顾问等多个举足轻重的职衔。
她的分量,受得起两大教育集团总裁的亲自接待。
会议又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楼以璇和林慧颜几乎是充当陪衬,有人抛问题给她们,她们才浅谈几句。
合作的重点事项,三方已达成共识。
差不多快五点,岑琼瑛吩咐候在一旁的助理打点好餐厅那边,他们准备出发过去了。
“小楼跟金馆长多月未见,今日是个难得的好机会,跟我们一块儿去吃晚饭,陪馆长叙叙旧,以尽地主之谊。”
岑琼瑛发话,先邀请了客方的楼以璇,才又点林慧颜的名,“林老师也一同前往吧。”
林慧颜向来不喜此类接待性质的饭局,但这次她没有急着应答,而是看向了楼以璇,在等她的表态。
这顿饭少说得两个小时起步。
下午的课尚未结束,晚上也还有两节课,楼以璇会为了陪这个叫kinla的馆长而丢下学生吗?
“xuan,陪我去吧。”kinla不顾众人眼光,身子侧倾,覆上了楼以璇的手。
话语里带有几分请求的意味:“该谈的公事我们都谈妥了,晚上只吃饭。既已提前见了面,你若推脱不去,我不愉快,也不开心。”
为了给楼以璇一个惊喜,她才没透露来怀安市的这趟行程。
至于跟海帆、天木的合作,在抵华前就在接洽了,算作是送给楼以璇归国的一份大礼。
人情、人脉、资源,只有送这些,楼以璇才拒绝不了。
“好,陪你。”楼以璇应下了。
“谢谢宝贝。”
kinla脱口而出的一声“宝贝”,令在座的每个人心中都产生了或多或少的疑虑。
楼以璇握着她的手送回她自己那边,小声道:“kinla,这是在国内。”
“国内怎么了?国内就不能叫你‘宝贝’了?”
光阴易逝,丝毫没有在她的剑眉星目上留下岁月痕迹。年过四十,眉宇间仍自带英气,与风韵同存。
她二人的热乎劲,在旁人眼里,像极了“打情骂俏”的恋人。
楼以璇无奈,给了她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你再玩闹戏弄,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林慧颜坐的远,看不见她们的小动作,也看不见楼以璇的眼神和表情。
但kinla举止暧昧的一言一行,她都看清了、听清了。
楼以璇侧着身,朝向kinla,长发垂落,似在轻声说着什么,嘴角也似带着浅浅的笑。那是她熟悉的温柔,却在这一刻刺痛了她的眼。
所以她一分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岑总,晚饭我就不去了。晚上学生那边有我看着,也好让楼老师安心去吃饭。”
“林老师啊……”
校长想劝说几句,被岑琼瑛截了他的话:“也罢,素闻林老师严于律己,恪尽职守,那便不强你所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