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公子喝着茶盏,正和对面一身青衣的公子闲聊。
听到下面忽然肆起的议论低呼声,他纤长的睫毛微垂,便把下面的场景全部纳入眸内。
“呵,带着“祁”字旗挥,行队整齐,步伐严禁,穿于闹市却没有半点惊扰到四周。能有如此严明纪律的军队,整个夏国,除了北境那位异姓王,也只有由祁家祁琰苍带领的祁家军能如此了吧。”
他对面的青衣公子五官同样隽秀俊美,看到了下面的场景,握着茶盏的手微点,边看边淡笑出声。
白衣公子点了点头,目光在庞大冗长的队伍身上快速扫了一圈,视线回到最前方被祁家军护在中间的华丽马车时,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
“能得祁家军亲自护卫…听说夏京城内的那位长公主近日要移驾来华琰郡,底下这辆被围在最中间的马车内坐着的,想必
就是那位传说中的长公主了。”
青衣公子盯着下面淡声再道,等回眸看到对面白衣公子皱起的眉,他脸上笑意也淡了些,端起桌上的茶盏了又喝了一口,低叹道:
“可怜了,华琰郡的百姓们有一个高琼已经够他们受的了,现在又来了个传说中比高琼更加会欺女霸男肆掠欺辱的长公主,这华琰郡的日子,以后也不知道得多难过。”
说着他挑眉看向白衣公子:“这种情况,高琼想和你做的那门生意,你还做吗?”
见下面的阵势越来越长,白衣公子收回视线,轻抿了一口茶水后才道:“再看吧。”
………:
街道上,正被无数人猜忌着的夏琰,却是坐着马车浩浩荡荡的穿过了城西后,直刹城北权贵区内最高处的郡守府。
郡守府的侍卫们倒是都还站在自己岗位上,只是他们浑身上下不管是衣着配饰武器全都松松垮垮,浓郁的酒色之气从他们身上穿出,显然前不久也才从温柔快乐香里爬出来。
他们原本歪歪斜斜的靠在郡府墙前闭眼睡觉,听到轰隆隆毕竟的车马声后才混沌的抬起头,就见夏琰等人驾着马车竟就要这么堂而皇之的闯入郡守府内!
几个侍卫都被这从未见过的架势惊了两秒,回过神后,连忙握住自己的兵器,脸上也浮出凶神恶煞的表情,带着一身酒粉之气就堵了上去!
“唉唉唉!你们是谁?!这里可是郡守府!想死吗?!竟然还敢坐着马车强闯!赶紧滚下马车让老子看看是什么货色!郡守府可不是什么玩意都能来的!是不要命了还是想找死啊…”
可惜,这守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横空而来的内力直接击飞,“碰!”的一声重重撞在墙上,当场昏死了过去。
巨大的动静立刻让原本还没怎么清醒的其他几个侍卫都清醒了过来。
他们凶相毕露的脸瞬间被惊愕取代,混沌的视线沿着那巨大动静方向看去,终于看清了夏琰和她身后浩浩荡荡仿佛长无尽头的军马车队。
这仗势…连在高郡守身上他们都没见过,几个侍卫立刻变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瑟缩,不敢再上前围堵。
夏琰也没理他们,只让祁琰苍把郡守府的门撞开,在门内奴仆美人们骤然的惊叫声中,一路毫不遮掩的直直进了郡守府中门大堂。
然后一边让一个被抓到的郡守府小侍,去把郡守府管理各项收支的司簿叫来,顺带把这些年郡守府的各项开支记录薄也带来,一边让祁琰苍把整个郡守府围成铁桶,让卫一带着“卫”氏去把华琰郡所有的大小官员全部抓来。
两柱香的时间后。
夏琰坐在郡守府主堂上座,放下手里快速浏览完的最后一笔开销记录单,听着外面从远而近的怒骂挣扎声。
“你!你们是谁?!竟敢掳虐我高郡守!死罪!本官要叛你死罪!!”
一个满脸酡红,满身酒粉醉意的中年男人,被卫一提着,衣衫不整的被丢入大堂内。
堂内此时已经跪趴着十几个带着不同官帽的人,只不过他们身上都没有能与那官帽相配的样子。
有的和刚被抓来的高琼一样满脸醉意酡红,有的衣衫不整浑身上下只有亵衣亵裤,有的满脸都是刚从胭脂粉堆里爬出来的旖粉之气…
不过无论他们身上什么状态,此时皆颤颤巍巍的跪倒在地上,满脸压不住的惶恐惊瑟。
尤其在看到高琼竟都被这些人当做垃圾一样提来丢到地上,他们脸上惶恐更盛,心底不断狂猜着上座那波澜不惊的贵丽女子身份。
“高郡守,还清醒吗?”
夏琰把竹简账簿放到一边,起身走到高琼面前。
高琼此时似也终于被四周的异样弄得清醒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