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奴儿捂着屁股拔腿冲向茅厕。
小男妓瘫软在地,正绝望哭泣之时,倏然后颈被人拎起。
“我带你去后巷口,这是五两银子,去红螺寺当小沙弥可好?”吕云黛伪装成中年男子的声音。
“真的吗?我不要银子,求您让我去当和尚,求您了呜呜呜...”
“好,知道红螺寺怎么走吗?”她将银子塞到小家伙手里,见他点头,这才将他带到后巷逃离。
送走小男妓之后,她转头赶回去杀人。
时间紧迫,她来不及准备开场白,飞身冲进房内,二话不说,一剑砍下男子的头颅。
今晚真是倒霉不断,就连砍人都罕见的失去准头,她竟将头颅对半斩开。
忍着恶心,她拎着沾满脑浆子和污血的人头,火急火燎去西郊破城隍庙交差。
城隍庙内,暗八正坐在供桌上啃麻辣鸭头,冷不丁面前飞来一个血淋淋的人头,脑浆子差点溅他一脸。
“六子!我都提醒多少回了,杀人要有美感,要温柔对待每一个死人,为何你每回都如此暴力?”
“别提了,今晚遇到主子了,差点来不及接私活。”
吕云黛抓过放在供桌上的鸭头,边啃鸭头边走到破庙后的荒地。
“六子,卤鸡爪和甘蔗要不要?”
“要!”吕云黛边啃鸭头,边蹲在树下蹭干净剑上的血迹。
“六子,等月末休沐之时,你帮我个忙可好?”
小八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
“嗯?怎么?你别找我借银子,我荷包比我脸还干净,我没找你借银子就不错了。”
吕云黛将吃剩的鸡骨头放回油纸袋,一会拿回去喂狗。
“不是,我遇到一位姑娘,一位很好的姑娘..”暗八欲言又止。
“啊?你你你..你把人家姑娘怎么了?孩子几个月了?”
“呸呸呸!你闭嘴,我是那种人吗?哎,总之正月十五酉时,你在这等我,六子,求你帮帮我可好?我实在是走投无路...”
暗八的语气都染着哭腔,吕云黛不敢再打趣,赶忙郑重点头答应:“成成成,你管饭我就帮你。”
“成交!”
“六子,你退休之后要做什么?”
“种地。”吕云黛将甘蔗渣吐在树下埋好的土坑里。
“.....”
“你会嫁人吗?”
“不会,世间男子都是薄幸郎,男人啊,就像甘蔗。”
“啊?为何男子像甘蔗?”
“先甜,后渣。会喘气的男人都不可靠!”
“........”暗八词穷,老六牙尖嘴利,他素来吵不赢她。
“你呢?”
“我想娶她,想生好多孩子,我想当爹爹,让我的孩子继承我的所有。”
“爹!爹爹爹!爹!爹!快说你存下多少财产!爹!你现在就是我亲爹!”
“滚犊子!啊啊啊!你不要脸!”
“嗯呐,正好你没脸,送你!”
.......
吕云黛和小八蹲在树下啃完宵夜之后,各自归家。
暗卫不准打听彼此的居所,只有四阿哥才知道暗卫伪装身份的居所。
吕云黛大概猜到小八住在城西,具体位置不详。
她回到积英巷的破宅子里,将吃剩下的鸡骨头丢进狗盆之后,趁着黑灯瞎火,蹲在水井边洗血衣。
还真是杀人一时爽,洗衣火葬场,凄风冷夜着实煎熬,手都被刺骨寒冷的井水冻得通红。
洗干净衣衫之后,她累的爬上挂在房梁上的棺材里,倒头就睡。
地面床榻上放着伪装的稻草人,床底下和衣柜也露出破绽明显的人型,到处都是破绽来迷惑闯入者。
当暗卫久了之后,若不在躲在房梁上睡觉,总觉得后背凉飕飕的没安全感。
可即便再困,她也始终下意识保持半梦半醒的防备状态。
她甚至能清晰察觉到四更天有狗吠声,以及五更天斜对门卖炊饼的张大郎和他家娇美的小娘子口口口口的羞人动静。
第二天一早,吕云黛揉着惺忪睡眼,口中振振有词,哄着自己起来:“我爱上班,我爱上班,我爱上班,我爱上班...”
念着念着,她被自己说的话气笑了,狗才喜欢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