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从前给暗卫的口令都是诸如风花雪月的酸诗,今日的暗号明显就是在嘲讽她。
吕云黛气哼哼躲到树后,从一摞的人皮面具里挑出一张络腮胡子脸换上。
暗卫需千人千面,面对特定之人,会用对应的面具。
她在太子和三阿哥的暗卫面前,用的是人狠话不多的大胡子暗卫脸。
换好面具,吕云黛去寻小八。
可恶的家伙还在憋笑,吕云黛气的抬腿踹他屁股。
“六子,今日的暗号是什么?”
“爹。”
“哦,爹。”
“嗯,乖儿子。”
“不对!六子你这癞皮狗!你占我便宜!”
“成,你是我爹,我昨儿就认你当爹了,你自己不乐意,爹爹爹,咱家财产到底有多少啊?”
“你给我闪开,不要脸!”
“好了不闹了,今儿的暗号是..面粉。”吕云黛说完就转身逃离,身后果然传来小八毁天灭地的嘲笑声。
她和小八二人藏匿在山道两侧的密林,一路护送四阿哥登红螺山。
行至半山腰就瞧见那两棵要命的千年银杏树。
千年古刹红螺寺隐于山野间,红螺寺大雄宝殿前,有两株千年银杏树,一棵为雌,一棵为雄。
只不过银杏树这种植物很无聊,只可远观,凑近了滂臭,掉落一地的腐败烂银杏果发出腐肉混合烂果子的恶臭味,比屎臭还恶心。
只是银杏树高耸,藏匿在银杏树上可将红螺寺尽收眼底,把控全局,必须要有暗卫守着。
别以为暗卫飞檐走壁都很神秘炫酷,只有当过暗卫才知道个中苦楚,就比如红螺寺的银杏树,常年霸榜暗卫噩梦藏匿地前三。
“小八,咱猜拳决定谁去银杏树蹲守吧..”
“成。”面对恶臭的银杏树,暗八并未推辞,烂银杏果比屎还臭,蒙着眼闻味道都以为到了陈年茅厕,他去年都被熏吐了,不想再重蹈噩梦。
三局二败,吕云黛咬碎一口银牙,飞身前往银杏树。
她躲在枯黄树枝间,臭的生无可恋。
临近午膳,苏培盛拎着食盒子前来寻小六子。
“六子,今儿吃牛肉馅饼,快些来吃。”苏培盛对着雪堆里一堆干草笑呵呵说道。
“我在这呢,苏哥哥。”
吕云黛从银杏树跃下,才走到苏培盛面前,却见他蹙眉捏紧鼻子。
“呕。六子你是不是拉裤子里了!滂臭。你快离我远些,哎呦天菩萨啊,熏得我睁不开眼。”
“是这树臭,奴才都被熏入味了,苏哥哥,咳咳咳,奴才若真拉裤子里,能带薪回去换裤子吗?不瞒您说,其实奴才的确是拉..”
“不能,你带薪屙屎算擅离职守,要扣银子的。”
第13章
“。”吕云黛将馅饼拿走,飞身回到树上。
鼻息间都是恶臭,就连手里的牛肉馅饼都带着屎味混合臭脚丫的气息。
吕云黛捏着鼻子囫囵吃完午膳,继续苦命蹲守。
她正被恶臭熏的脑壳疼,倏然迎面飞来一物。
她反手接住,原来是糖瓜。
“暗六,我们在这!”
不远处一棵低矮的红枫树上,正蹲着两个暗卫。
那二人中,方脸的是三阿哥的暗卫,而另一位容貌秀美的暗卫,则是一张新面孔。
吕云黛猜测那比女子还秀美的暗卫定是太子的暗卫,太子爷杂食,水路走得不尽兴,私底下没少走旱路,毓庆宫的暗卫个个貌美如花,且都用的是真容。
“口令。”
“面粉。”
“六,这是毓庆宫的暗卫明松。”
“明松?”吕云黛诧异看向那漂亮的少年暗卫。
她很想问之前那个容貌端丽,害羞腼腆的明松哪儿去了,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明松只是一个代号,就像吕云黛这个名字,也只是代号。
还能去哪?旧的不死,新的不来。
之前那个明松肯定死了,才会出现新的明松。
那貌美的小少年显然刚当暗卫没多久,眼神都带着清澈无知的愚蠢。
“六哥哥,要枣子吗?”小暗卫的声音尚且染着一丝清脆的稚气。
“多谢,方才我已用过午膳。”
小暗卫虽热情,但却犯了暗卫的大忌,暗卫从不随意吃旁人给的东西。
比如她,除了苏培盛和四阿哥亲自给的食物,她绝不会入口旁人给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