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云黛拍了拍暗二暗四和暗七的肩,四人跟在四爷身后离开凶宅。
她回眸凝视放在厅内最后一口没被劈碎的血棺材,转头若无其事离开。
暗巷内,血滴子们已然严阵以待,却见首领影一抬手。
“撤。”
“统领!为何要撤?那暗六已身受重伤,今日是铲除她的良机!”
一名与吕云黛身型和嗓音酷似的血滴子焦急追问。
“主子密令,不得违抗!”
影一心有不甘,闪身遁入暗夜中。
此时胤禛坐在马车内,心不在焉,冷不丁从马车窗户探进来一个脑袋。
“主子,您别害羞,男子汉怎可扭扭捏捏,快些让奴才检查检查身体可好?”
“主子您不能..”
“嗯。”
“啊?”吕云黛担心四爷身上有铁线虫。
他面皮薄,她已然准备好一箩筐的话说服四爷,让她检查身体,却被他一个点头打乱思绪。
“嗯?”胤禛蹙眉。
吕云黛诶了一声,掀开马车帘子入内。
四爷就是个闷葫芦,一个嗯字用不同声调,都能代表不同的情绪。
比如此刻第一声调的嗯,代表同意,第二声调则代表质疑。
第三声调则代表他心里不爽不想答应,但不得不答应,而第四声调的嗯,则代表他心情不错,夸她了。
有时候着实佩服苏培盛这个读四机,总能从四爷没什么表情的面瘫脸上,读出不同情绪来,她还得费尽心思连蒙带猜。
此刻她跪坐在四爷面前,伸手替他宽衣解带,一寸寸肌肤仔细检查,最后目光落在咳咳咳..
四爷竟长这么大了。咳。
她尴尬垂首:“主子,接下来让暗二检查,若让奴才检查也成。”
迎面飞来个软枕,吕云黛接过软枕,躬身准备离开马车内。
“暗六!暗一殉职,今后你接替她的位置。”
“您不增补新暗卫了吗?”
吕云黛诧异,对于暗一之死,除了麻木,她甚至感觉不到太多悲伤情绪。
她早将生死离别看淡,今日这个暗一,是她送走的第四个暗一。
今后若她战死,也会有新的暗六接替。
暗卫只是主子手里的屠刀,不需要无谓的眼泪和悲喜,否则她早就哭瞎了。
“主子万万不可,奴才资历尚浅。”
吕云黛懒得接活,当暗卫统领不但事多,需频繁到四爷面前汇报工作,还耽误她接私活赚外快,她才不趟浑水。
“暗卫统领薪俸一千两。”
胤禛懂得如何拿捏她的七寸。
“不过话又说回来,奴才最喜欢挑战自己,不是奴才自吹,奴才..”
“办不好差事双倍罚款。”
“可话再说回来,奴才心中不免忐忑,还是让..”
“年末双倍赏赐。”
吕云黛眼睛都亮了,满眼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奴才遵命。”
“嗯,明日来私宅向爷汇报,规划清晰接下来你该如何统领暗卫。”
言归正传,吕云黛面色凝重看向四爷:“主子,奴才觉得暗一死的蹊跷,她临死前似乎有要事想告诉奴才。”
胤禛执笔的手顿挫片刻,淡然道:“她当时想提醒你,你身后的石像有问题,她的眼珠子都急得瞪出眼眶,你这个瞎子竟全然不知。”
“还真是。”
吕云黛尴尬垂首,暗一的位置还真是面对着石像,她当时定在提醒她石像有问题。
只不过她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劲,正愣神之际,迎面飞来一本卷宗。
吕云黛翻开卷宗,翻阅凶宅历任屋主的信息。
凶宅的上一任主人膝下长子董鄂绮山,为满军镶白旗督指挥使,十年前曾随军驻扎湘西。
后因三藩之乱,他从湘西被调遣往云南平乱,在三藩之乱屡建奇功,官至正四品都司,却不幸战死疆场。
吕云黛盯着卷宗上一行小字若有所思,董鄂绮山还有个双生弟弟叫董鄂绮平。
在董鄂绮山战死之后,他弟弟董鄂绮平因兄长为国捐躯,而荣荫承袭兄长的官职。
吕云黛蹙眉,脑海里瞬间充斥匪夷所思的阴谋论。
压下心底震惊,她扬着手中卷宗:“主子,卷宗借奴才翻阅两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