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 / 2)

他蹙眉盯着灵牌上的黑色字迹,强压下将那灵牌砸碎的念头,一看到那灵牌,他陡然生出不安与不祥感。

“哪儿错了?”吕云黛懵然。

“生者立生牌,字迹需用朱砂红,亡故者方用墨字。”

胤禛盯着那灵牌,到底还是没忍住焦躁难安的情绪,将那灵牌掀翻在地。

“奴才知道的,没错没错,待用到这灵堂之时,奴才早死透了,当然用墨字。”吕云黛把灵牌捡起来,小心翼翼擦拭。

胤禛心绪复杂看暗六抱着她自己的灵牌毫不忌讳的擦拭,抿唇不语。

“这是何物?”胤禛看向棺材前放着一个生锈的大铁盆。

铁盆内还有尚未燃尽的纸钱。

“为何给自己烧纸钱?”

胤禛俯身捻起纸钱残片,心下五味杂陈。

“奴才哪儿会不知道这些禁忌,奴才只是担心死后无人祭奠,每年清明都提前给自己烧点。”

当暗卫日日在刀口上舔血,吕云黛很担心死后下地狱没人给她烧纸钱祭奠。

所以每逢清明,她都会给自己提前烧纸钱,阴宅和纸人。

以防哪天执行任务之时若身故下地狱,也不会措手不及。

“你不必如此杞人忧天,爷自会安顿好..”

胤禛语塞,他甚至无法安顿她的遗体。

暗卫身故之后,佟家会收回她的尸首,他甚至不知道暗六的真名。

默默良久,胤禛将暗六手中不吉利的灵牌夺过:“去拿朱笔来,爷给你题字。”

“奴才多谢主子。”吕云黛拗不过四爷,取来朱笔捧到四爷面前。

胤禛取来帕子,擦拭灵牌上让他莫名不安的墨字。

可那字迹早已干涸多年,他莫名恼怒,愈发焦躁不安。

最后甚至控住不住情绪,将灵牌猛地砸在地上。

“暗六,爷亲自给你做个新的灵牌,可好?”

那些恼人的墨字终于随着灵牌碎裂成块,胤禛抬脚用内力碾碎,不安感才勉强被压下。

吕云黛愕然点头,哪里敢说不好,四爷今晚到底怎么回事?竟喜怒不定,暴戾至极。

到底谁招惹他了?

印象中四爷从未如此情绪低落和暴躁狂怒过,他一定很难过,一定遇到很委屈之事。

吕云黛素来护短,登时火冒三丈。

“主子,您可是有心事?是哪个不长眼的招惹您,奴才这就去杀了他。”

第30章

“别瞎猜,爷饿了,你想吃什么?爷带你去柳泉居。”

“哈?”吕云黛一时没反应过来。

四爷方才还一副苦大仇深,这会就将话题生硬转移到吃宵夜。

他说的话,更是前后矛盾欲盖弥彰,既是他饿,为何问她想吃什么?

她思索片刻,觉得四爷定又在德妃或者康熙爷那受气,才会如此沮丧。

他就是个沉默的犟种,受委屈都不知道哭,都不学学人家大阿哥。

大阿哥胤禔成日里把康熙爷挂在嘴边,将立志当大清第一孝子的宏愿闹得人尽皆知。

眼见四爷又板着脸闷闷不乐,吕云黛决定今晚暂时当个好奴才。

“主子,今晚可否赏光,奴才做东,请您去吃烤串可好?”

“奴才还自酿了肉桂葡萄药酒,您若不嫌弃,咱酒水自带,烤串摊子酒水不好喝。”

其实烤串摊的屠苏酒除了贵,没别的毛病,关键是她囊中羞涩。

“可。”胤禛心不在焉回应。

吕云黛寻来个空酒坛子,麻溜到厨房墙角的橡木桶边,装满一大坛子葡萄药酒。

犹豫片刻,她又带上吃饭的碗筷和变戏法的道具。

转身之际,她换上一张温婉可爱的少女面容,这才来到四爷面前。

这张假面与她炽艳的真容南辕北辙。

暗六是孝懿皇后为他精心甄选,本就是为在鱼水之欢中服侍他。

他不得不承认,暗六的真容生得极美。

是一种难画难描,灵动明艳之美,令人见之不忘。只不过他素来不喜妖艳无格的女子。

主仆二人在暗巷内七拐八绕,来到北新桥的锁龙井边。

北新桥在古代还没有桥,只有一口蔓延出井口的生锈铁链子,因在几条胡同的交界处,时常有小贩在此集散叫卖。

等烤串间隙,吕云黛坐在小竹凳上,见四爷依旧闷闷不乐,她变着法错漏百出的给四爷说北新桥那口井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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