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云黛将小家伙凑到面前细看,忍不住咋舌:“嘿,还真像。”
此时吕云黛从袖中摸出一把长命锁,竟看见小八手中也拿着一块做工精巧的长命锁。
“恭喜你当爹了,小八。”
“也恭喜你当娘,六子。”
二人互换贺礼,躲在廊柱后逗孩子。
“六子,你这又是何苦?入四阿哥后宅当有名份的侍妾格格不好吗?穿金戴银,锦衣玉食,你还有子嗣傍身。”
“不一样,我若真如此,就会完全沦为依附四阿哥的菟丝花,我不愿意,我想有尊严的活。”
“你啊,没苦硬吃,犟驴!”暗八叹气,忽而捂着鼻子。
“六子,小阿哥拉了,真臭。”
“胡说,他浑身都香喷喷,哪儿臭了!”
吕云黛稀罕得将脸颊凑到小家伙憋红的脸上。
她抱着小阿哥回屋内换尿布,权贵子弟娇生惯养就是好,小阿哥的尿布都只会用一回,就弃之不用。
换好尿布,小阿哥又咿咿呀呀开始叫唤,吕云黛赶忙将小家伙交给乳母哺育。
小阿哥吃饱喝足之后,吕云黛将他抱在怀里拍奶嗝。
将小家伙哄睡,吕云黛轻手轻脚抱着孩子,回到拔步床上,将他藏在臂弯中。
困意袭来,她赶忙压低声音,提醒站在窗外的小八:“一个时辰之后,务必叫醒我。”
“你放心睡吧,六子。”暗八躲到房梁上放哨。
吕云黛贴着小阿哥沉沉入睡,可半个时辰没到,就被小八焦急催促:“六子,主子回来了。”
“好。”吕云黛揉着惺忪睡眼,飞身离开。
奇怪,他今儿竟提早两个时辰归来?出何事了?
吕云黛虽好奇,但却不敢多做逗留,闪身逃离。
胤禛急步来到晖儿屋内,站在床边盯着孩子瞧了好一会,这才坐在书桌前处理奏疏。
心底没来由酸涩,从未觉得如此孤寂彷徨,却万般无奈。
虽不愿承认,比起孩子,他更想见另一个人,为何想见她?他也说不清道不明。
似乎宠她已然成习惯,他更习惯在半梦半醒间,伸手拥她入怀。
昨夜枕边空空如也,他整晚都不曾睡去。
不,她不配。
他只想杀她,可她却处心积虑,欲擒故纵,妄想让他爱上她。
她此举就是在欲擒故纵,他绝不会为个卑贱的奴才低头。
他要沉住气,等着她来求饶,求他要她,求他给她名份,她一定会哭着来求饶!
笔下书不成字,他恼怒掷笔,明明身边并非空无一人,明明他最在乎的子嗣近在眼前,可他却觉百年孤独。
.....
吕云黛休沐三日,这日掐着四爷上朝的时辰前来交班。
今日与她搭班的是暗一。
“主子病了,今日并未上朝。”暗一小声提醒。
吕云黛顿住脚步,再不敢入屋内看小阿哥。
此时苏培盛愁眉苦脸,端着爷不曾服用的药盏出来,瞧见站在廊下的暗六,若有所思。
他赶忙拧身端来温热药盏,递给暗六:“爷病了,你去伺候爷服药。”
“主子怎么了?”吕云黛并未伸手接药,反而悄然挪开半步。
“着凉得风寒了。”苏培盛心疼忍泪,昨儿夜里,四阿哥破天荒酩酊大醉,泡在浴池内一整夜。
奴才们发现之时,爷身上都惨白了。
爷的酒量都有专门师傅教导,说千杯不醉都不谦虚。
可他若没醉,为何待在浴池内冻一宿?
“让暗一统领去吧,奴才笨手笨脚怕伺候不好。”吕云黛推脱。
“暗六,这是命令。”暗一沉声说道。
吕云黛无奈接过药盏,磨磨蹭蹭来到屋内。
“咳咳咳咳咳..”
四爷背对着她,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传来,她顿住脚步。
他侧躺在床榻外侧,让她忍不住回忆起在宗人府之时,他担心压着她的肚子,就是这般小心翼翼侧躺在床榻外侧。
挥散那些不合时宜的记忆,吕云黛语气平静:“主子,奴才暗六,伺候您服药。”
“滚!”
四爷沙哑虚弱的声音传来。
吕云黛忍不住上前搀扶他,一触及到他的肩,指尖瞬时传来异常灼人的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