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论他怎么喊,血棺材内再无任何动静。
苏培盛垂头丧气来到四爷身侧,不敢吱声。
哪儿是小阿哥们闹腾,真正无声无息闹腾的另有其人,鬼知道这三个月奴才们到底是如何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熬过来的。
今日是暗六出关的日子,好不容易一早就见王爷展露笑脸,可还没高兴两个时辰,王爷又被六子扫了兴,此时沉着脸在生闷气。
苏培盛赶忙压低脑袋,不敢吱声。
.....
吕云黛耗费三日都不曾通过虿盆,反而被万蛇坑里的毒蛇咬成了猪头,酉时将至,她捂着脸打开密道门。
才探出脑袋,却与一张能冻死人的冰块脸撞个照面。
她下意识想缩回密道内,猝不及防间,被那人揪住衣襟,将她一把拽出血棺。
“王爷,奴才身上蛇毒未清,无法伺候您。”吕云黛灵巧闪身躲开四爷的触碰。
胤禛板着脸折步取来一瓶药,背对着她:“过来。”
吕云黛听出四爷语气中压着怒意,于是垂着脑袋来到他身边。
“张嘴。”
吕云黛乖乖张嘴,咽下一颗药丸。
胤禛负在身后的手攥成拳,不准自己再伸手触碰她。
这三个月,他已在渐渐适应没有她在身边,他觉得已然适应的极好。
若再给他几个月,他定能彻底斩断与她纠缠不清的孽缘,彻底收心。
此时暗八背着一大袋粽子,见六子与王爷在一块,他下意识想躲开,却见六子一记眼刀飞来。
“暗八,立即入密道,多带些干粮和金创药!”吕云黛焦急催促。
说罢,转身帮着小八扛干粮入密道内。
“哎呀哎呀,六子你别一次搬太多,你先带个三五日的干粮,回头杂家让人准备更新鲜的来。”
苏培盛瞧见六子和暗八将堆在墙角的干粮一股脑搬空,登时心急如焚。
那些干粮少说能吃半年,早知道他就提前将干粮搬空,只留三两日的份量,如此六子三两日就能与王爷见一面,免得所有人都煎熬无比。
“不打紧,多谢苏哥哥。”吕云黛扛起两袋干粮,头也不回地钻入密道内。
入了密道,她站在虿盆前沉默许久,忽而苦笑着跃入虿盆内。
暗八正将密道门锁死,看到六子又躺在万蛇坑里,登时吓得冲到她身边。
“六子,你都被毒成猪头了,歇息两天吧。”
吕云黛从蛇堆探出脑袋:“小八,还有一年时间,你也别偷懒。”
暗八面色凝重,郑重点头:“好。”
说罢,他闪身去寻傀儡练习。
不觉间已是康熙三十六年七月初七。
今日是七夕,暗八一早就开始沐浴更衣,吕云黛正从虿盆里爬出,见到儒雅风流的小八,愣怔了一瞬。
“六子,今儿七夕佳节,我得回去陪娘子,明日酉时回来。”
“去吧。回来给我带好吃的。”
吕云黛累得瘫倒在石床上,甚至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六子,要不你也出去逛逛?今晚国子监大街和护国寺都有庙会。”暗八挠头:“要不你和我们一起逛逛?”
“小八你这憨货,哪儿有七夕节三人行的?我是你娘子定会揍扁你!去吧。我今儿个哪儿也不去。我得多练练。”
吕云黛本想回雍王府看看孩子,可一想到那人今日休沐,她瞬间失去踏出密道的勇气。
她得挑个四爷上朝的时机,悄悄回去看看孩子们。
“说不定王爷在棺材外头等着你?你不去看看?”暗八总觉得雍亲王定会在棺材外等着六子。
“等我做甚?我是他的暗卫。你说他为何要等我?小八,你莫要再将我与雍亲王扯到一块,否则我与你立即绝交。”
吕云黛头一回对小八疾言厉色说重话。
“成成成,我走还不成吗?我今后再也不说了。”暗八忙不迭转身离开。
他前脚刚踏出密道,后脚密道门顷刻间紧闭,暗八无奈摇头,钻出棺材,却愕然发现端坐在书桌前的王爷。
暗八下意识转头看向紧闭的密道门,他就说雍亲王定不会抛下六子,定会在外头等着她。
可惜六子掩耳盗铃,不愿意出来看他一眼。
“哎呦,今儿乞巧佳节,怎么又是你一人?六子呢?你快让她出来,小阿哥哭着闹着要额娘。”苏培盛急得直跺脚。
“回苏公公,她还在练..”暗八耷拉着脑袋,不敢看气急败坏的苏培盛。
“这这这!唉哟!”苏培盛压根不敢去看王爷,爷今儿一早就在此地守着,却再次扑空。
六子与王爷分开已五个月又七天,自从六子离开之后,王爷愈发像个锯嘴的闷葫芦似的,平日里不苟言笑,绷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