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意思。”苏培盛扬手间,两个血滴子闪身入内,将她连拖带拽赶出别院。
吕云黛被赶出别院,心乱如麻,今晚苏培盛说的每一个字,都让她不安。
可那人素来阴狠狡诈,哪儿那么容易出事,说不定又在算计她,她才不会上当。
那混蛋接二连三毁掉她的希望,娘的解药和她五年的自由,是她该得到的。
对于张廷玉,吕云黛彻底释然,她对张廷玉感激多于喜欢。
如今他不再被佟家要挟,压在她心口的巨石终于挪开。
她长叹一口气。
回到私宅内,吕云黛瞧见她爹正在伺候娘挽发。
“吕观稼,这是十五年的药量,收好。”
“这么多?”吕观稼满眼震惊。
“王爷当真不会出事吗?我们可以一年一年的取药,一个月一个月也成,如此庞大的药量,怕是会惊动万岁爷。”
“什么意思?”吕云黛懵然,今日苏培盛和爹爹说的话,她都一知半解。
“你娘亲服用的药,很多都是专供皇族的贡药,王爷要凑齐那些天材地宝实属不易,这药即便有银子也买不到,王爷定挪用了贡品,如此庞大的数量,当真不会出事吗?”
吕观稼惴惴不安,语气慌乱。
吕云黛一颗心猛地揪紧,他从不会如此冒进,定是遇到棘手之事,才会逼得他如此破釜沉舟。
她大惊失色,狂奔着去寻他。
“四娘,你去哪?”
“找他。”
吕云黛气喘吁吁连夜赶到香山别院之时,却已人去楼空。
她折步赶回王府,却听见一阵阵让人胆寒的鞭声传来。
此时四爷正匍匐在地,被御前大太监李德全鞭挞。
苏培盛正心疼抹泪,看到暗六前来,忍不住愤恨嘲讽:“你愿意为那汗王千里走单骑,独对千军万马,愿意为张廷玉挡拐杖,怎么不去为爷当鞭刑?”
“还来做什么?你还想利用王爷做甚?”
苏培盛正要继续嘲讽几句,却见李德全气喘吁吁收鞭,他低头拭泪,忙不迭凑上去,将后背血肉模糊的王爷搀扶起身。
“李哥哥,您辛苦了。”苏培盛虾着腰奉承。
“没事,方才杂家收着力气呢,小苏子,王爷怎么犯如此上不得台面的错啊,万岁爷气得一宿没歇息。”
“哎,可不是,王爷听信牛鼻子老道的歪理邪说,悄悄挪用贡药,说要为万岁爷炼制长生不老药,奴才都劝不住,呜呜呜...”
苏培盛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还请李哥哥为王爷美言几句,王爷也是一片孝心,只可惜没用对地方。”
“好说好说,这两日,万岁爷的旨意该下来了,王爷被贬出京,到西北驻防两年,正好也能历练历练。”
“多历练,也并非坏事。”李德全意味深长看一眼苏培盛。
苏培盛会意,点头哽咽道:“可不是吗,王爷鲜少在军中历练,正好了。”
“李哥哥今日辛苦走这一趟,小苏子带您去前头吃几杯茶水去。”苏培盛亲自搀扶着李德全离开。
此时四福晋佟佳氏姗姗而来。
“六子,你回来就好了,哎。”佟佳氏看到愚蠢的四表哥就来气。
“你说我表哥是不是撞邪了?在江南被御史言官参奏,才几日,又被捅出私用贡药炼丹一事,他怎么会傻到相信世间真有长生不老药?”
“也不知表哥如何得罪了我玛法,如今佟家转而开始支持八爷了,只有我阿玛为了我,依旧坚持对四表哥忠心耿耿。”
“这是何时发生之事?”吕云黛满眼震惊。
“就前几日,我也很吃惊,不过也有好事,如今你们这些暗卫都归我掌管了,六子,放心,今后我为你撑腰。”
“哼,四表哥身边那几个暗卫我迟早要收拾他们,我阿玛说了,若非我是四福晋,佟家定不会如此饶恕四表哥。”佟佳氏叉腰,柳眉倒竖。
那些个暗卫平日里散漫敷衍,别以为她不知道,只有暗六才对她忠心耿耿。
“六子,表哥被罚到西北吃沙子了。”佟佳氏难掩喜色。
吕云黛瞧见四福晋雀跃的神情,心间酸楚的要命。
原来佟家也在不遗余力的抨击四爷,难怪四爷会被康熙爷贬黜到西北驻军。
“奴才申请跟随王爷去西北,请福晋恩准。”
“六子..你..你该不会是喜欢表哥吧。”佟佳氏诧异道。
吕云黛面色如常,缓缓道:“不是,奴才怕他死了,会连累小阿哥们的前程,他不能以戴罪之身死去。”
佟佳氏点头:“对对对,你说的极是,倘若万岁爷一怒之下将他削爵,那我就不是亲王妃了,不不不,你们几个暗卫还是不能离开他身边,你得让他活着回来。”
佟佳氏焦急催促:“你得跟着去,需让我随时知道表哥的动向。”
“好,奴才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