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云黛想起当年随口与策零说过,让他多学学西洋先进的文化与技艺,师夷长技以制夷。
没先到他竟真的记住她的话。
同样的话,她也曾与四爷说过,四爷却始终觉得洋人之物都是奇技淫巧,玩物丧志。
大清是天朝上国,万邦来朝,更无需与洋人有太多接触。
正好趁此机会,将四爷彻底打醒。
“凡事都有两面性,洋人未必就是尽善尽美,凌哥哥还需仔细甄别。”吕云黛提醒道。
“我记住了,芸儿,我会记住你说的每一句话,你放心。”
“不必等明日,今晚就开战。”策零心底酸涩,憋着火,不想再煎熬到明日。
“凌哥哥,那我先走了,你记着别伤他。”
吕云黛一步三回头,再三叮嘱道。
再次得到策零的允诺,她才踏着月色离开。
待芸儿走远之后,策零将攥在掌心的同心结与吉祥结捧到面前。
他又割下一缕青丝,将那同心结强行与吉祥结编在一起不分开。
他将同心吉祥结藏在锦囊中,挂在脖颈,贴着心口藏好,这一回,他改用银链将同心结挂在脖子上,定不会让那无耻亲王再有机可趁。
吕云黛才走到辕门外,就听见急促战鼓声传来。
她匆忙换上铠甲,到主帅营帐内集合,竟不见四爷的身影。
“柴玉哥哥,王爷呢?”
柴玉正在收拾桌案,抬眸道:“方才就奔赴战场了。”
吕云黛赶忙纵马疾驰往莲山方向狂奔。
远远就听见阵阵火炮轰鸣声,火铳声更是不曾间断,显然策零在用火炮压制四爷。
吕云黛雀跃的同时,又担心四爷会受伤,愈发焦急赶往前线。
葫芦谷内,胤禛从未如此狼狈难堪过。
与其被那废物如此羞辱,倒不如决一死战,壮烈殉国。
准噶尔那废物竟卑劣的用了神兵利器!
那些威力惊人的连发火铳太过熟悉,苏培盛战战兢兢不敢看四爷铁青的脸。
从四爷收到从准噶尔军营连夜传递来的密报之后,就开始不对劲了。
爷甚至不管不顾,一意孤行,下令连夜突袭准噶尔人。
准噶尔人的枪炮一刻都不曾停歇过,却羞辱的只扫射他们的脚下,让他们寸步难行。
如此羞辱人的方式愈发令人愤慨,还不如让他们当场为国捐躯。
准噶尔人是知道如何羞辱大清八旗雄兵的。
此时数名被火铳作弄的八旗军怒喝着冲上前去,却被火铳打得战盔掉落,辫子都被火铳射断了。
看着他引以为傲的八旗精锐如此不堪一击,胤禛愤恨同时,又觉震惊。
今日他带兵两万,但火铳军却只有一千人,压根无法与装备精良的准噶尔人决一死战。
“王爷,准噶尔人撤兵了。”
充当斥候的暗五打马狂奔而来。
“这,准噶尔人这是何意?把我们当猴耍?”苏培盛怒不可遏。
“撤兵。”胤禛寒着脸,勒紧缰绳,调转马头,抬眸却见那人正朝他疾驰而来。
他眸中寒意愈甚,绷着脸策马扬鞭,与她错身而过。
吕云黛被四爷甩脸子,登时尴尬勒马停在原地。
还真是喜怒无常难伺候,她又怎么招惹他了?
吕云黛垮着脸跟在最后,回到军营内,四爷竟一刻不停歇的召集将领议事。
她等到准噶尔大军已然离开大清国境内的喜讯,才忐忑来到主帅营帐内。
一踏入营帐内,她竟嗅到浓烈的酒气。
军营内不得饮酒,他从不曾犯规,怎么今日却坏了规矩?
苏培盛正拎着两个大酒坛子进来,瞧见暗六,赶忙将酒坛子塞到她手里。
“六子,你到底怎么回事?准噶尔人为何有你发明的连发火铳?还有..”苏培盛欲言又止。
“昨儿个夜里,王爷收到探子从准噶尔军营传来的密报,就开始怏怏不乐,你是不是去了准噶尔军营寻那策零了?”
吕云黛大惊失色,没想到策零身边的近卫都有四爷的探子,他还真是无孔不入。
“还真是啊!哎~”苏培盛看到六子愕然的神情,登时气的捶胸顿足。
吕云黛惴惴不安来到四爷身侧。
男人抓过酒坛,仰头豪饮,压根不理她。
“只是吉祥结而已,爷若喜欢,奴才给爷编盘长结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