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在老大、太子、老四、老八之间犹疑不决,今日彻底下了决断。
康熙帝捻起四子为废太子求情的奏疏,四子甚至急迫的等不到墨迹晾干,就连夜将奏疏送来。
康熙帝低头压下笑意,绷起脸,将四子和十三子的奏疏捻在手中,踱步走到跪地的二人面前。
“愚蠢!胤礽平日里没少苛待你们,为何要求情?”
胤禛压下心底狂怒,诚挚回答:“回汗阿玛,儿臣只是来为二哥求情的,而非为太子求情,求汗阿玛饶恕二哥。二哥对汗阿玛至孝,绝不可能做出弑君逆行。”
十三阿哥眨眨眼,也跟着四哥匍匐在地:“回汗阿玛,二哥许是有难言之隐或被奸佞蛊惑,儿臣不信二哥会伤害汗阿玛。”
康熙帝忽而低低冷笑起来,扬手将奏疏砸在兄弟二人的脸上。
“是非不分,愚蠢至极,立即与胤礽一道滚回京城思过。”
胤禛被奏疏砸中额头,愤恨抓紧奏疏,匍匐在地。
他压着怒火回到账内,摊开奏疏,洋洋洒洒的呈情之词溢于言表。
他的目光死死剜向奏疏上的私章,冷笑着将奏疏撕碎。
“爷,六子来了。”
“让她进来!”
胤禛想听她解释,她一定是被瞬安颜控制,才会做出此等狂悖的举动。
吕云黛忐忑来到四爷面前,却是满眼喜色。
“爷,你吓死我了,若非我及时送去求情奏疏,爷定会栽大跟
头。”
吕云黛后怕的捂着心口。
“是你?”
“当然是我,快些夸夸我。”吕云黛满眼笑意。
“康熙爷以仁孝治天下,最为看重兄弟手足和睦,爷今日若随诸皇子一道参奏太子,定会遭殃。”
“说不定太子会复立呢?咱不能操之过急。”
吕云黛满眼雀跃看向四爷,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将有喜一事压下,等孩子大些再给他惊喜。
“吕芸黛!你是不是以为你比爷擅权谋,都毁了!谁准你自作聪明!”
胤禛怒不可遏,他苦心孤诣谋划多年的夺嫡之路,彻底葬送在她手里。
“把印章留下,你,滚!!”
“你听我说,爷...”
“滚出去!”胤禛怒不可遏嘶吼。
吕云黛张开的手臂无奈垂落,此刻她百口莫辩,只能静观其变。
她若记得没错,康熙爷一废太子不到一年,就会复立太子。
一年而已,她正好藏胎,等到太子复立,她必须让四爷道歉!
吕云黛气哼哼转身离开。
回程的马车依旧只有她一人,吕云黛担惊受怕一整日,又被四爷训斥一顿,回去以后,肚子就开始隐隐作痛。
在驿站歇息一日,第二日一早,她捂着肚子登上回程的马车。
“姑娘,王爷与十三爷先行归京了。”
死士端着托盘入内。
“好,你去悄悄寻安胎药来,我身上不大舒服,行程放缓。”
走走停停间,七月末,吕云黛穿着宽大的衣衫,遮挡已然六个月的孕肚,回到雍亲王府。
还没靠近前院,却被苏培盛给挡了出去。
“六子,打从即日起,你就是钮祜禄格格,爷令你回后宅老实呆着。”
“这是何意?王爷答应过奴才,不逼奴才入后宅,为何出尔反尔?”
吕云黛心下一沉,看来四爷这回的确气得不轻。
她忍着委屈,乖乖来到钮祜禄格格的居所。
她倒要看看,到底谁先忍不住先找对方,吕云黛憋着火,即便再想他,也不再踏出后宅半步。
十月十五,后日就是四爷二十五岁生辰,吕云黛决定服软,先把孩子的喜讯告诉他。
八个月大的肚子再也遮不住,索性不遮了,她换上轻盈的旗装,走出房门那一瞬,院内伺候的奴才纷纷将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腹部。
盏茶的功夫,她就瞧见四爷步履匆匆朝她走来。
她身后还跟着叶天士。
只不过为何男人绷着脸,丝毫看不出喜悦?
他定还在生气,吕云黛委屈忍泪。
叶天士替暗六诊脉之后,面色凝重看向四爷:“王爷,暗六腹中小阿哥已满八个半月,预计下月二十五前后临盆。”
“嗯。”胤禛目光从她的肚子移开,那孩子不可能是他的骨肉,他吃过避子药,绝不可能让她受孕。
孩子的阿玛,只能是瞬安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