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云黛起身走到那人面前。
“敢问皇帝陛下来小店所谓何事?小八,看茶。”
胤禛伸手想牵住她的手,却被她甩开。
他委屈的垂眸。
“爷来雇凶杀人。”
“这是报酬。”
眼前赫然出现一块系着明黄宫绦的蟠龙玉佩,那是天子龙佩,见龙佩如天子亲临。
吕云黛接过龙佩,随意挂在脖子上,既然他都不怕她用龙佩造反,她害怕什么。
“杀谁!小八,去查查这个月的排期。”
暗八的脑袋从书房窗户探出:“六子,今明两天都满了,后日酉时之后都可。”
“那就后日酉时!贵客,留下对方的住址姓名即可,还有,我们需知道您杀对方的原因。”
胤禛目光灼灼盯着那人厌恶的神情,涩然道:“爱新觉罗胤禛,家住紫禁城。”
“没什么理由,他自己想死。”胤禛见她转身,甚至不愿意多看他一眼,心中酸楚,忍不住缓缓靠近她。
吕云黛正在摩挲天子龙佩,想着明儿就用龙佩调动京军围困紫禁城,吓死那负心汉。
乍然听到这句话,她心间一颤。
疯子,他竟然买凶杀他自己。
吕云黛冷笑,他难道还以为她会因为这句话而愚蠢的感动?做梦!
“好!后日酉时,杀了么会准时为贵客解决对方。”
“贵客,慢走!”
“姬飒,送客!”吕云黛转身回到书房。
暗八挠头,尴尬的对万岁爷作出请的姿态。
待那人离开之后,吕云黛把玩着那天子龙佩,默默良久。
“六子,有贵客来寻你。”
吕云黛转身,竟瞧见四福晋佟佳氏站在门外,她身边站着鄂尔泰。
吕云黛眉心一跳,赶忙让小八关门谢客。
“六子,不必如此拘谨,我如今是鄂尔泰明媒正娶的福晋喜塔腊氏。”
“您要小心那人算计您。”吕云黛提醒道。
佟佳氏笑眼盈盈走到六子面前:“是表哥赐的婚。”
吕云黛诧异不已。
“六子,表哥已下旨遣散后宫,如今后宫无妃,你还不明白他的心意吗?”
“自从你离开之后,他就不曾踏足后宫一步,这些年来,更是可劲的折腾自己,紫禁城里成日乌烟瘴气,萨满和道士喇嘛日日都在念经招魂。”
“表哥日日服用那些伤身子的丹药,他存了死志,他为谁心存死志,不需我再多言吧。”
吕云黛唇角勾了勾,知道佟佳氏定是奉那人的命令来劝和。
“他要死早死了,何必惺惺作态,我看他活蹦乱跳面色红润,气色比我都好。”
“他登基初期,风雨飘摇,年党与八爷一党蠢蠢欲动,他自是要装出昏君嘴脸麻痹政敌,并不是因为我。”
吕云黛并不傻,她早就调查过那人登基到如今的近况。
他装病挑拨年党与八爷一党在朝堂上缠斗,坐收渔利。
年党倒台,八爷和九爷被赐名塞思黑和阿其那,那人第二日就精神奕奕的上朝了。
权势就是他的命,他并非儿女情长之人,怎么可能为她殉情。
还有那年氏,遣散后宫都是谎言,年氏明明还在翊坤宫内。
他惯会逢场作戏,真以为用皇后之位,就能逼她与年氏共处,可笑至极。
“福晋,您若是来当说客的,就请回吧。”
“六子..”
“您请回吧。”
佟佳氏忧心忡忡看一眼鄂尔泰,见他摇头,只能含泪起身离开。
傍晚,临近酉时,吕云黛正在磨刀霍霍,准备酉时去紫禁城杀人。
杀了么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吕云黛亲自斟茶。
“凌哥哥,若你也是来当说客的,就走吧,我不想听。”
“芸儿,我并非来当说客,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若想杀他,我可助你一臂之力。”
“毕竟,我与他交战五年,他数度濒死在我刀下。”
“不可能!”吕云黛低声喃喃道。
那人身手不凡,怎么可能成为策零的手下败将。
策零攥紧茶盏,幽幽道:“他御驾亲征从不佩铠甲,白衣素衫一身缟素的冲锋陷阵,即便再武功盖世,又如何能抵挡我的火铳和红夷大炮?”
“去岁冬,我与他在凉州城外血战,火铳击穿他的胸膛,火炮炸死他的坐骑,他浑身浴血从战壕里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