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云黛低头,竟瞧见她和四爷被孩子们包围了。
“啧,额娘连自己的儿子都认错,显然完全忘了我是谁儿子。”弘历气的摇扇。
“额娘,吃冰梅吗?”弘晖将装在竹筒里的糖渍冰梅递给额娘。
“阿玛呢?”胤禛摇扇。
“阿玛也有。”弘昀将手中竹筒递给阿玛。
“阿玛额娘,别再跑了,成日里让晚辈们担惊受怕,当真是为老不尊。”弘时气的吹胡子瞪眼。
“阿玛额娘,你们干脆住在江南可好?今后我们也能随时来江南探望。”弘昼忽而哽咽了一瞬:“儿子想额娘和阿玛了。”
“岳丈岳母,海宁人杰地灵,陈阁老私宅隅园更是御驾驻跸之地,二老若住在隅园,我们也好轮流侍奉在侧。”
额驸张若澄牵紧公主的手,公主身怀六甲,还在担心岳丈与岳母,着实令他忧心。
吕云黛看向四爷,这些年来,大小事都是四爷在决定,她懒得思考,跟在他身边成日只想着吃喝玩乐就成。
“过几年再说。”胤禛一锤定音,语气不容置喙。
兄弟几人将阿玛和额娘团团围住,就怕二老再次溜走,猝不及防间,却还是在人群中失去二老的踪迹。弘历气的捶胸顿足。
一艘雅致楼船内,苏培盛和柴玉背着行囊,曲膝匍匐在主子面前道别。
苏培盛和柴玉都已发丝斑白,太监的身子骨上了岁数本就孱弱。
四爷担心二人无法跟着他们浪迹天涯,决定让二人到公主身边颐养天年。
“爷,奴才这把老骨头还能伺候您几年,您别赶走奴才,呜呜..”
“狗奴才,爷不放心公主,你与柴玉只是代替爷照顾公主,你若办不好差,爷定不饶你。”
“主子您放心,奴才二人定对小公主鞠躬尽瘁,肝脑涂地。”
“去吧,公主在等你们,保重。”吕云黛朝着苏培盛与柴玉挥手道别。
送别二人之后,吕云黛躺在甲板上晒太阳。
“爷,接下来我们要去哪?”
“你不是说要单挑江南七侠?锄强扶弱行侠仗义。”
半年后,江湖榜凭空冒出一对雌雄双侠。
群英榜排名第一的是佟四爷,紧随其后的是他的夫人吕四娘。
没人知道这二人师从何门何派,只知大江南北但凡有不平之事,夫妇二人定会出手惩恶扬善。
这日,吕云黛和四爷救下一家被水匪侵扰的盐商。
娇媚的盐商之女含情脉脉,抽抽嗒嗒的直往四爷怀里钻。
吕云黛气窒,抓住四爷的手逃离。
“你也真是的,怎么越长越不安分?”
“....”
“哪里不安分?”胤禛被她这番歪理邪说气笑。
“我不管,不能我一个人丑。”吕云黛伸手捏四爷脸上的人皮面具。
盏茶的功夫,她把四爷俊朗的面容捏成了黢黑的虬髯大汉。
“这样才是良家男子该有的老实模样。”
胤禛嫌弃的扯了扯络腮胡子,伸手将她的面具揉成了猪头鼻子。
二人回到隐居的青砖小院内。
用过晚膳之后,吕云黛与四爷一道沐浴更衣,此时她坐在窗前灯下缝衣。
四爷则坐在天井边洗衣衫。
平日里四爷负责做饭、洗衣、洗碗、扫地,吕云黛则负责缝衣,采买日常所需。
如今她当真被四爷娇宠的十指不沾阳春水,若非他针线活糟糕,也轮不到她来做。
她日日只需思考去哪玩儿,吃什么,戴什么花儿出门即可。
甚至连第二日穿什么衣衫,佩戴什么首饰,都无需她操心,第二日迷迷糊糊间,四爷就替她换好衣衫,仔细替她挽发描眉。
这些时日,坊间不知为何,开始流传那侠女吕四娘惨遭雍正爷灭门,卧薪尝胆入宫将雍正爷的脑袋砍下。
如今泰陵中安葬的雍正爷没有脑袋,而是用纯金的脑袋替代首籍。
传的有鼻子有眼,不用猜就知道是那些士绅阶层恶趣味的抹黑四爷。
四爷推行摊丁入亩与废除贱籍等一系列新政,损害了他们的利益,他们自然乐此不疲的想让四爷遗臭万年。
吕云黛气不过,亲自编排了朗朗上口的民谣儿歌,让人在茶楼酒肆里口口相传,务必替四爷正名。
这日在秦淮河畔,吕云黛正挽袖叉腰,与一个编排四爷杀父杀母的酸秀才对骂。
胤禛买了她喜欢吃的点心,拎着点心朝她疾步而来。
“你这王八犊子什么意思,稳婆也是贱籍,你是贱民接生的,让你娘把你塞回肚子里,你有种就自己爬出来!雍正爷废除贱籍怎么没废了你这贱人!满嘴喷粪的玩意!”
“什么雍正爷夜御十八名臣妻,你割了你那小豆丁趴在龙床底下亲眼瞧见了?混账玩意!”
她插着腰,怒目圆睁,声嘶力竭为他正名,胤禛心间涌出无尽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