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司思接着道:“大晋天下能平,五分靠得陛下,剩下五分靠得是儋州。”
顾稷眼底的笑意漫上了脸,但出言却是呵斥:“妄言了。”
白衡赔不是道:“司思不过女儿家,懂什么朝堂布局,不过是坊间听闻罢了。”
“是司思妄论了,我先自罚三杯。”白司思举着酒樽爽快地连着饮三杯。
顾稷嘴上说着责怪,然则没有任何怪罪的意思,“罢了罢了,好好的宴会,只图尽性便好。”
白知微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哪里是夸的顾修远,分明夸的是儋州旧部,顾稷身后庞大的儋州旧臣。
白衡和白司思这是在向顾稷投诚呐,她转过头望着顾卓。
原书中顾卓的结局是怎样的呐,他没有强大的母族靠山,就连他一手打下的兵权,也会因为拐卖案和围猎事件全部收回。
她原本猜测按照原书男主的设定,顾稷应当会为了贤德的名声,让顾卓在封地当一个闲散王爷。
但现在……白知微抬眸便看见顾稷得意的笑,她心头发紧。
白知微的手捏紧酒樽,顾卓明明是个很温柔很好的人,他不应该是这种结局,她走之前一定要改变他的结局。
原来这场宴会便是为顾稷筹办,宴会一下子被分裂成了两半,顾稷那边是阿谀奉承,顾卓这边是冷冷清清。
“酒的后劲上来了?”顾卓见白知微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眼里雾气都漫延开,像是受了什么委屈,脸上更是坨红一片。
白知微摇了摇头,酒劲倒是不至于,只是有点替他委屈。
顾卓点了点他脸颊处:“你的脸很红,是这里面太热了吗?”
经顾卓这么一提醒,浑身的热意涌现了出来,她不仅是脸热了,在这深秋后背还出了点热汗,黏腻濡湿的汗意,打湿的内衫贴着肌肤令人难受。
她双手捂着脸颊,试图用手上的冰凉降降温。
可好像是越来越热了,手脚也软绵绵使不上劲来。
难道真的是醉酒了。
顾卓蓝袍之上露出那截脖颈修长如玉器,看起来很冰凉的样子,她心痒痒想要去贴贴降降温。
顾卓皱着眉:“你真的只是醉酒了吗?”
第40章
白知微身子一僵,浓浓不安萦绕在她的内心,她用力揉了揉脸颊,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块浮木,小心问道:“行川,你觉着热吗?”
顾卓圆领锦袍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颗,只露出截修长的脖颈,好看的眉毛皱起:“日子已入深秋,再过一月余衢州应当会下第一场雪了,现在无论怎样都不会再热了。”
喝酒也不应当会这么热啊,听了顾卓一番话脑子越发混沌。“对啊,已经深秋了呀。”
她身子越发软,像太阳底下快要被晒化掉的雪人,整个人快要化成一摊春水。
她该不会是中药了吧。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她慌乱间碰倒了酒樽,酒倾洒而出,她的襦裙被弄湿一大片,她站起身想将身上的酒抖下,一时间混乱又狼狈。
白衡责怪的目光扫了过来:“知微何故在殿下面前失仪。”
她的脑子一片混乱,只想快些远离这里,若是真的中药,她只想找个地方藏起来。
顾稷高居主位,一副看笑话的模样,嘲讽道:“这是发生了何事?”
白知微站起的身形晃了晃,顾卓立马眼疾手快地将她扶住,小臂和顾卓手掌紧贴的那块肌肤像着了火。
舒服,渴求。
她想要的更多,白知微被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
理智战胜本能的一瞬间,她立马将顾卓甩开了,力气之大,将不作提防的顾卓弄得一晃。
白知微强忍着身子的不适,慌乱的行礼告退:“殿下,爹爹,知微身子不舒服,先行退下了。”
白知微此举实在有欠妥当,不能因为她破坏了宴会,白衡只得解释道:“知微自幼便有心悸的毛病,很久没有病发了,不想此次倒是发作了,还望殿下恕罪。”
白司思坐在小案后一言不发,小脸紧张得发青,双手在小案下将帕子捏着紧紧的,在场之人,只有她知道白知微压根不是病发,她是中药了。
她千辛万苦的设计为何会落到白知微身上。
若是白知微当场药效发作,她出丑事小,若是追查到她的头上,那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