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静姝她的话引导,是陷入的回忆中,回过神时,娴静的脸上带着几分慈爱。
“原来是宋姐姐的女儿,本宫就说怎么见你第一面就觉得喜欢。”孟静姝走进几步,目光落在她的玉佩上。
白知微立刻解开玉佩递上:“母亲临走前,曾经告诉我,若是日子实在艰苦,可到建邺来寻求德妃娘娘的庇护。”
“宋姐姐已经走了……”孟静姝面露悲戚,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身后的宫女连忙扶着她,稳住她的身形,“傻孩子,你娘亲难道没有告诉你,这块玉佩是……”
“我知道……此乃定亲玉佩。”白知微抬头望向孟静姝,“我和二殿下在衢州相识相知,此番我便是为了二殿下而来。”
孟静姝一愣,她是知晓顾卓带了名女子回府,但具体的来历她倒是没有去深究。
“哦?为他?”孟静姝回头望着御书房方向,“还是先不着急见他吧,现在他有些麻烦,等他处理好了,再说吧。”
“我听闻二殿下陷入了拐卖案和三极殿风波,我有证据可以证明此事和他无关,德妃娘娘,可麻烦您将证据呈于陛下,为二殿下洗脱冤屈。”白知微小心翼翼地将账簿拿了出来。
孟静殊见了既不上手接,也不应话,犹豫了一会,“你当真打算为顾卓请命吗?就算得罪皇权也再所不惜吗?”
怎么就牵扯上得罪皇权了,白知微不解道:“什么意思?这只是真相而已。”
孟静殊长叹口气:“难为你为顾卓能做到这种程度,那我便带你进去吧。”
孟静殊施施然向前,白知微低着头跟上,只能看见华丽的裙摆。
虽然没听懂孟静殊的意思,总算有了呈递账簿的办法,事态总算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白知微低着头跟着孟静殊走进大殿,被内里暖气一熏,脑子发懵,更紧张了。
她压根不敢抬头,低头数着地面金砖。
“爱妃为何去而复返?”
威严地声音响起,白知微被吓得一哆嗦,本能想跪下去。
“陛下,臣妾方才在殿外遇到小姑娘,她有隐情要禀告陛下。”孟静殊面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冲着她招招手,“来,知微,你来说。”
白知微“噗通”跪在地上,视线压根不敢直视皇上,只能看见那片明黄绣着金龙的袍角,骇人的气势充满了整个大殿,她控制不住的哆嗦。
她掐着手心,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强压下害怕,努力镇定道:“臣女白知微,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二皇子之事另有隐情,他是被冤枉的。”
顾修远像是被挑起了几分好奇心:“哦——隐情,说来听听。”
白知微细无巨细交代了昨日总总,尽量将一切说得明白。
逛不夜城时,偶遇了男女行迹可疑后,发现荒山后的三极殿,再到挑开三极殿主面具,发现其
人是闻文翰,最后发生大火,慌乱逃离。
“就是因为此,二殿下才会夜闯闻尚书府,他并非无缘无故,便带兵进了尚书府,陛下明鉴啊。”白知微恭敬地再叩首,才敢抬头望顾修远。
顾修远坐在龙椅之上,顾卓和他的五官七分相似,比之顾卓温润的气质,顾修远的气势更加盛气凌人,长期身处上位者的威压,这一点顾稷倒是很像他。
顾修远支着头,见她如见蝼蚁,面无表情道:“这些不过你一面之词,实在难为证据。”
“陛下,等等,我有证据。”白知微将账簿高高举过头顶,“之前在衢州剿灭鬼峰寨山匪时,我曾经偶尔发现了一本账簿,鬼峰寨和其他人往来书信,当时事态紧急,我便将它放在我这了。
今日,我听闻二殿下被陷害,突然想起这本账簿,翻看书信时发现,和鬼峰寨来往之人落款一个‘闻’字。”
小黄门走了下来,取走了她手上的账簿,呈到顾修远桌前。
顾修远一页页地翻动,脸色也越发难看,但还是将所有都翻完。
白知微偷偷瞧了一圈,没有发现顾卓。
不是说他在御书房吗?怎么没看见他的人?
白知微稍稍再将头抬高些,殿后方似乎有一高大的人影,她想再看真切些,人影却消失不见了。
顾修远扶着桌子站起,怒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拿几封伪造的书信,来蒙蔽朕。”
白知微不敢置信道:“陛下,这些书信真是我在鬼峰寨中寻到,绝非造假,请陛下明鉴。”
“闻文翰自小便陪在稷儿身边伴读,他的那手字我从小便认得,文翰既然是你的好友,稷儿,你也出来认一认吧。”
须臾,大殿后之人慢慢走了出来,男子着华贵金纹长袍,面上的狂妄自傲收敛了八分,只剩下恭敬,“父皇,文翰英年早逝也就罢了,竟然有人还要将脏水泼到他身上。”
一直在后殿的人是顾稷,压根不是顾卓,白知微更慌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顾稷走到顾修远身边,仔仔细细地辨认字迹,越看他越是心惊,面上还只能维持镇定,这字迹确实非闻文翰所书,但却是他身边的另一位幕僚,不知为何落款却留的一个‘闻’字。
好在这位幕僚出生乡野,这御书房应当无人识得他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