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顾卓将白知微按在太师椅上,她紧张得后缩,不安地盯着大巫师。
太师椅左右更放置了一香炉,乌苏大袖一挥,两侧烟雾袅袅。
乌索杵着木杖,缓慢地围着她绕圈,嘴上念着古老繁复的咒语,仿佛在请古神再来瞧一瞧这人世间。
木杖杵地声、缓慢地脚步声和咒语声交织,诡异又恐怖。
她的手搭在太师椅的扶手上,左手被顾卓紧紧握着,右手搭在太师椅上,不住地发抖。
抬头便瞧见顾卓担忧的目光,白知微勉强地笑了笑,将右手藏在身后,“这念的什么呀?还挺奇怪的。”
顾卓轻声道:“楼兰祝祷,祈祷你以后平安顺遂。”
念了半刻钟,乌索停在白知微身前,嘴里唱着奇怪的歌谣,权杖在白知微头顶绕了几圈。
【警报,警报,察觉到未知磁场,干扰本系统,请宿主即刻离开。】
【危险,危险。】
【警报,警报……】
她脑子内满屏红光,强烈的警报声冲击耳膜。
“我、我很不舒服……我想回去了……”白知微面白如纸,奋力挣脱顾卓的钳制,甩开的瞬间,她的手弹到了权杖上。
剧痛袭来,她的掌心划出一道,一指长的血痕,血痕顺着掌心向下流。
明明木拐杖顶端是光滑的,她怎么会被划伤,她不敢置信地捂着手。
顾卓面上满是担忧,他递过一张手帕,叠上了几层轻轻将伤口包裹住。
叠帕子的时,白知微似乎瞧见,帕子下面用朱砂写着几行小字,她还没看清,手帕就被她的血浸透了,再也瞧不清了。
“痛……”掌心的伤口不算太深,过一会便会结痂止血,白知微现下须找个机会离开。
她拧着眉苦着脸,三分的痛苦表演成十分。
顾卓维持的淡定彻底溃散,手扯着乌索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眼神不善地盯着乌索,冷冷道:“传闻中楼兰大巫师医死人活白骨,看样子传言是假……”
“小姑娘,实在对不住。”乌索挣扎几下。
“放开,放开,是我不小弹到上了面了。”
顾卓松开了乌索的领子,只见他从草环中取下些草,碾搓出汁水。
揭开白知微手帕,青绿色的草汁滴在伤口上,她顿时不怎么疼了,这还让她怎么装?
【警报,警报。】
【请宿主火速离开现场,检测……到未知磁场干预……】
系统已开始卡顿。
“一点、一点用都没有,啊……太疼了。”白知微捂着脑袋,急急忙忙往屋子外跑。
一时之间,大厅内只剩下顾卓和乌索二人,白知微离开后,顾卓再也不用端着那副温柔的假面,眼神不善地盯着乌索。
“大巫师,既然你的巫术存疑,你便不用回去了。”
乌索将沾血的帕子展开,朱砂小篆上隐隐有金线浮动,“这位姑娘魂魄融合得极好,但背后似乎有些牵制。”
顾卓死死盯着那行流光浮动的小篆,赫然是白知微的生辰八字,“什么意思?”
“姑娘需要的固魂,可能和寻常方式不同,我有办法可以先帮她克制牵制,但能力有限,只能控制只有半年,这段时间我会返回楼兰,寻找彻底克制之法……”
顾卓回想起白知微怕疼的样子,犹豫道:“确定不会再有妨害?”
乌索无奈道:“不会、不会再伤害分毫。”
那道伤口浅,寻常女子恐怕纱巾挽着,也就过去了,就算娇气些的姑娘……绝对没有那位姑娘嚷嚷那般疼。
顾卓不耐烦道:“开始吧,不过……等到我确定人没事,才可能放你离开,来人。”
“好。”乌索取下权杖上的圆球,和草环一起,放在一早备好的铜盆里,铜盆里早就燃了炭火,圆球和草环进去时,霎时间迸发出耀眼的蓝光,同时那张带血的帕子扔进了铜盆里,一点点被蓝色的火苗吞噬。
待到一切成灰后,铜盆内有隐隐的金光,乌索躬身行礼道:“二殿下,成了,可保半年。”
“请大巫师在府上休息几日,来人。”顾卓一拍手,暗处出现了几个身手十分矫健的暗卫,站在乌索身后,“我知晓你有百般本事,但还请大巫师记得,与楼兰合作与否,还看你的诚意。”
“我明白。”暗卫在前带路,乌索一改之前慢腾腾的样子,步履矫健地跟着走了。
——
白知微扶着门框喘气,她害怕狂奔,跑好一会才回到她的屋子,顿时找回些底气。
脑子里的满屏红光消失了,疯狂乱叫的警报声停止了。
白知微捂着心口,多亏她机敏,危机暂时解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