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春节前夕,父亲从云滇朋友那得了三株不知品种的兰花,兴致冲冲的带回家乡种在院落里。父亲是爱花草之人,平日虽然不在家乡,却仍然将院落种满花草,青石岚台,不到1米宽度的空间里,有秋冬亦绽的野玫瑰、夙夜来香、百年不见花开的铁树,就连青翠欲滴地观赏松也有;每到春天百花争奇斗艳的时候,我家的院子就像是炸开锅的,五颜六色。
说来我也挺喜欢这雅致的布置,朝吻玫瑰,暮嗅来香,倒也别有一番风味。若是遇上雨季,出土的新芽夹杂着淡淡的腥味,徐徐在鼻窦上下来回跌撞刺激着。院里有一套父亲爱得打紧的石桌凳椅,清晨或是夜幕降临时,父亲总爱和朋友亲戚坐在哪里,点着莹莹烛火般的日光灯,赏花恰谈。
父亲带回来的兰花就种在夜来香的绿荫下,像是父亲格外替为兰花找来一个保镖一样,替兰花遮挡夏天毒辣的太阳。漫长的夏天随着入秋渐渐消了火后,父亲就会嘱咐我将兰花移到见光的地方,生怕它在见不到阳光的地方长不了个。仔细观察才发现兰花未放前,外观与深山中的野草别无二致,叶子又薄又长,触碰其面还有些割手感,但却与野草有着一个最大的差别之处,就是兰花的叶子生长有序且少,有的几簇成群,有的缺胳膊少腿的仅仅两三根,却迟迟不见开花。
前天父亲因有事又回了家乡,我终于忍不住向父亲请教说:“那真是兰花吗?不是野草或者芨芨草之类的植株?为什么种了半年还不见花骨朵呢?”父亲一听只是笑笑并立刻回答我。直到夜里坐在石凳上,他才告诉我说:“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些是什么兰花品种,世上有春兰、墨兰、君子兰、兰花草、寒兰有的开在季节,有的开在朝夕,而有的却是十载放开,我们无法诱导它即早开花,因为那样开得不自然,凋零的也比正常绽放要快。”
父亲的话通俗易通,却让我深思不已。显然,成长的道路上我们又何尝不是这十载,甚至数十载才能绽放的兰花呢?我们总意味要求快速成长着,汲取那来不及消化的新东西,一路跌跌撞撞,从来没有停下脚步等待时间的沉淀,从而过分的诱导自己成长为一株给人赏心悦目的兰花,往往凋谢只于一瞬间。
等待一株兰花绽放的时间,等待一个人循序渐进的成长。不要试图加剧结果的来临,那样往往换来的只是短暂且虚假的幽香,以及岌岌可危的荣耀。
9月6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