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擦干的头发再度垂入水中,盛乔正有些懊恼,却见徐少安长臂一伸,从置物架的篮子里取了几枚遗落的花瓣,像作画一样,一片片贴在她修长的脖颈上。
“你做什么?”
沾了异物,颈间有些难受,盛乔伸手想摘下来,徐肃年却按着她的手指不让她动作,一双眼睛仍旧盯着她不放。
盛乔都不用照镜子,只想象一下自己现在的模样,也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有多狼狈,披头散发,衣衫不整。
偏偏徐少安又用那样专注、欣赏的眼神看着她。
她起初还颇有些羞怯,后来莫名被这眼神鼓舞到了似的,不知道从哪生出一股子冲动,揪着男人的领口往自己身边拉,凑过去轻啄了一口。
亲完,她明显看到男人俊朗的眉宇微微扬起,似惊也似喜。
他的情绪波动,不过是因为自己的一个吻。
盛乔很享受这种感觉,她意犹未尽,又在男人下巴上亲了一口。
亲完,再去看男人的表情,然后再亲,一下接着一下。
对于女郎的热情,徐肃年既期待又满足,他不再动,就那么等着盛乔接下来的动作。
不想她竟越亲越往下,顺着唇角直亲到下巴,最后来到了他凸起的喉结处。
盛乔对它似有些好奇,因此这次没急着凑上去,反而看着那里眨了眨眼。
徐肃年被她这样的眼神看着,不自觉滚了滚喉结。
盛乔离得很近,清晰地看到喉结吞咽的过程,她终于凑上去,然后使坏一般在那凸起处轻咬了一口。
不过是一时兴起,盛乔发誓自己没有用力,比男人咬她嘴唇的力道还轻上许多。
可不知为何,徐少安竟然十分痛苦的发出一声闷哼,不知道的以为她拿锤子砸他了呢!
盛乔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就以为自己失了分寸,可见他颈间仍是一片光滑,别说齿痕了,就连一点红印都没有留下。
她以为徐少安是故意装痛逗自己,本想真的使劲咬他一口,可见他面上隐忍的表情也不像是装的。
难道他身上有别的什么伤么?
盛乔一下子担心起来,扒着他的领口想要替他检查,“你到底什么了?”
徐肃年清晰地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但幸好两人下半身没有完全贴住,少女也懵懂不知内里,并未发现什么不对,只单纯地以为他是受了伤。
总不能对她实话实说,徐肃年连忙按住她四处作乱的手指,信口胡扯,“我没事,只是不小心磕了一下。”
“真的?”盛乔明显不太相信,看着他的眼神充满怀疑。
徐肃年也不知怎么解释,干脆直接转移话题,“热水都要没温度了,你冷不冷?刚刚贴过来身上又沾了水,还是得赶紧换了干净衣服,否则风一吹就要得风寒了。”
盛乔的思绪果然被牵走了,她捂着胳膊摩挲了两下,后知后觉地说:“是有些冷。”
徐肃年赶紧拿宽大的帕子给她兜头裹上,“快擦干,然后换了干衣服再说。”
盛乔抓着帕子的两头,却没动,而是问他,“那你呢?”
她有些为难地左右看了看,“我这里可没有能给你穿的干净衣服。”
徐肃年早已想好了对策,“眼看快到午膳时间了,我这样子怕是不能出去见人,怕只能劳烦小娘子替我去取一趟衣裳。”
盛乔一怔,“我?”
徐肃年指了指自己完全湿透的衣襟,“难道小娘子不该对我负责?还是你舍得让我就这么出去,你不怕我感染风寒?不怕旁的女子见到我……”
不等他说完,盛乔便瞪着眼捂住他的嘴巴,“不许说了,我答应就是了。”
徐肃年早知她会答应,继续嘱咐,“记得把琥珀一起带走。”
不必她提醒,盛乔也不会把琥珀留下的,她可不想让琥珀发现自家小娘子在自己的浴室里藏了一个男人。
“我换完衣服就去给你取衣服。”盛乔抱着两个干净帕子走出耳房,关门前还不忘叮嘱,“你快点把自己擦干噢,不要出去。”
“好。放心吧。”
徐肃年嘴上答应得很痛快,实际等盛乔一走,便立刻又走进了浴桶。
旁边还摆着几桶水,大约是用来调控水温的,徐肃年一个个试过去,果然有两桶是凉水。他倾身拎起,然后毫不迟疑地往自己身上倒。
这两桶水大约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浇到身上如被针扎过一样,冰凉刺骨。
但也立竿见影,身上的燥热骤然被浇灭,徐肃年扶着桶沿喘了半晌,这才走出浴桶,开始擦身上的水。
今日本是来找盛乔说话,他身上特意带了盛乔那日送给他的荷包。
不过荷包里只装一张纸条实在有些太瘪,正巧夏日将至,他将盛乔的名字夹进常看的兵书里妥善收藏,然后叫齐甄去给他买了些驱蚊驱虫的草药填进去。
正巧昨日出门路过一家卖香囊、荷包的铺子,还特意下马给盛乔挑了一枚淡青色的荷包,上绣着鱼穿莲叶的图样。
徐肃年觉得盛乔就如那尾在莲叶下穿梭的小鱼儿,灵动活泼,自由自在。
他将这枚荷包里也塞了相同的草药,一并戴在身上,想在今日送给盛乔。
但方才一通胡闹,两枚荷包都被浸透了。
徐肃年将自己擦干,又去擦那两枚荷包上的水,不过里头
装的草药也都湿透了,怎么擦也擦不干。
徐肃年干脆把草药全都倒出来,然后把那两枚荷**放到窗边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