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绰摇着头:“我不要!熏笼炭气大,火炕又燥热,手炉么……”她眼睛转一转,一脸欠抽的娇憨:“硬邦邦的不好用!”
还是他的手最好!温度适宜,软硬适中,带着男子血脉的热度和疼爱的滋味,让她格外心安。她理直气壮地指了指床:“你今儿喝了热性的酒,身上应该格外火热,先去把被窝暖一暖,我再看几本折子就上来。”
她看看王药,那高大挺俊的身形,分毫未动,眉梢略挑,显示出他的刚性来。完颜绰吞笑,故作不见,转到靠窗的书案上看奏折去了。等几本看完批完,约莫也过了小半个时辰,她回头一顾,这死犟的家伙还立在那儿,跟杵了根木头似的,连脸上的表情仿佛都没有变化。
“咦?”她故作惊讶,但是又故作大度,“你竟然不愿?这点小忙都不肯帮,我也是看错了你。好吧,冷被窝,我自己慢慢焐就是。哎——”长长的、夸张的一声叹息。
她毫不避他,开始解自己的衣裳,刚刚被他扰弄得汗津津的,沾着衣衫上的熏香。外衣“嗖”地飞了出去,盖在王药脸上,又滑落到他本能抓舞的手里。
眼前的遮挡物刚移开,又一件飞过来,王药这次直接伸手抓住,欲要斥她无礼,可是眼前只着襦衫小裙的她腰肢不盈一握,身形舒展窈窕,简直美得不可方物;鼻端又传来她的衣衫的气息,淡淡的熏香味,带着她身上自来的女儿香,简直在一击一击地敲他的心脏,连太阳穴都绷紧发痛起来。
王药目不能移,简直期盼一样等她再解衣衫。
但是她停了下来,弯腰到被窝里一摸,回头委委屈屈说:“冷!”
臀部尚且还撅在那儿,简直惹人去抽两下。王药压低声音喝道:“冷就别进去!这些日子保暖要紧,决不能受冻。”
完颜绰眨眨眼睛等他动作,但却失望,他不过到熏笼边找了个手炉,小心地钳了炭火放进去盖好,又包上绒布,细细扎牢,递给完颜绰。完颜绰背手不接:“我不用!我嫌硬!”
王药低头看看手炉,撮牙花子想了一会儿,叹口气,像当爹的照顾娇气淘气的女儿一样,揭开她的被子,把手炉一遍遍地在褥子上滑动,直到摸上去暖烘烘了,才说:“这样好了?”
完颜绰夺过手炉丢在一边地上,发出“当”的一声,她带着点生气,也带着点霸道,一把揽住王药的脖子:“你就这么嫌我?!”
王药好心地给她譬解:“不是我嫌你。你不知道,男人禽兽起来不是东西。可你这样,怎么能……还不是怕一个忍不住会弄得你生病,只能我熬着!”他一脸哀怨,身子火炉似的烫,小腹底下敲鼓似的一阵阵起意。她扑在他怀里,他简直都要酥倒了,是多么艰难才忍住把她摁在床上、撕开衣服的冲动!
完颜绰紧紧贴着他,其实早就发现了他身子的变化,硬得橛子似的,连脖子上的血管都一鼓一鼓的,昭示着他此刻难以遏制的血脉偾张。
总算还是有良心的男人。完颜绰暗暗想着,却不肯停下自己的恶作剧。她扭了扭腰,故意蹭着他:“我知道你们男人禽兽。想来你出征的那些日子,也少不了忍不住的时候,渤海郡里的靺鞨美女,欢好了几个?”
她的眼睛一闪一闪,故意装出醋意来。王药早就看透了她,空开一点距离让自己喘息一下,边说:“这话,你不该问我。我身边的亲卫全是你派的,隔三差五神秘兮兮发驿递,想必我的一举一动你都了如指掌,这会子问我,没话找话么?”
完颜绰脸微微一红,低声道:“你都发现了?你在怪我?”
王药叹口气:“怎么办呢!你是太后啊,这场仗那么重要,要是所用非人,多危险啊!不过现在,你信我了?”
自然信他。完颜绰不是一个轻信的人,当时渤海传来的密奏,每一份都是由互不通气的侍卫写的,暗语格式都不同,要是细节上稍有偏差,她就要死磕到底,非弄到水落石出不可。不过王药忠心,王药智慧,王药用兵如神,王药心无旁骛……乃至王药入各郡县后,偶尔流连花丛,也只是听曲儿消闲,从没有眠花宿柳,她也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他是风流儿郎,但只是诗酒风流,并不是风流浪荡。
他还如此体贴,唯恐在月事时会弄得她身体不适,落下病根。忍着这样焦灼得几乎炸裂的欲望,不越雷池一步。完颜绰凑到他耳边,热乎乎地气喷在他耳朵眼儿里:“却疾,我骗你了……”
“你骗我什么?”
完颜绰拉着他的手,从自己的腰部一直向下,下到女人家的禁区,那里并无夹带他物,早就“完事儿了”。然后她红着脸埋头在他胸口,听他突然擂鼓般“咚咚”作响的心跳。
他是真生气了,挥手揍了她屁股两巴掌,打得她嘤咛一声,带着哭腔在他胸怀里“嗯嗯”地叫唤。王药像训小孩子一样训她:“这样的玩笑,有意思么?你想试探我什么?我对你,有过欺骗么?”
“好啦好啦……”她伏在他胸口,抱着他不让他动弹,又像求饶又像撒娇,“我都跟你认错了,还打得人家这样疼!我也不计较你啦,快给我揉揉。”
这次王药没有听话,甚至都没有怜惜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抓着她的脖领,剥笋一样把她的襦衫整个儿一撕。“刺啦——”的裂帛之声响在完颜绰耳边,同时还有他强硬的声音:“明儿我赔你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