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送。”
“送。”
同时响起来。
宦官当然听太后的,转眼把一大碗冰涔涔的酥酪端了进来。酥酪雪白,缭绕着淡淡的水雾,上头堆放着各色水果。两个人在人前还是正襟危坐的样子,完颜绰对那宦官道:“你先别走,我要什么你随时伺候。”得意地挑了王药一眼。
王药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用小银匙挖起一勺酥酪,缭绕的水雾顿时把银匙都包住了。“究竟用了多少窖藏的冰啊?”他低声道。
完颜绰吃了一口,还伸出舌尖舔了舔银匙上残余的一点,一脸满足的说:“近期都吃热性的东西,正要些凉的来浇一浇。”
她吃东西的样子都诱人。王药既担心,又贪看,只能牢牢地盯着她。还好完颜绰还是颇为节制的性格,吃了七八匙也就停下了,还留着多半酥酪的碗递到王药面前:“你吃么?”
“不吃。送出去吧。”看样子还有些生气。完颜绰挥挥手,命那宦官把酥酪碗送出去了。王药叫住他问道:“四物羊肉汤还有么?”
那宦官看看完颜绰,“呃”了半天不敢说话。完颜绰摇摇王药的手笑道:“得了得了,我明日好好喝羊肉汤,行了吧?”
送酥酪的宦官如逢大赦一般退了出去,还不忘把门关好了,随里面两个人怎么作天作地去。果然,王药气急败坏盛了满满一大碗姜蓉红枣山鸡片到完颜绰面前:“吃了那么多冷的,用姜蓉的汤菜温一温胃气——就像我们那里入秋吃了螃蟹要蘸姜蓉醋一样。”
完颜绰被他抓着,只能苦着脸吃山鸡片,北地的菜肴爱用香料,却不习惯南方菜惯用的姜蓉的辣和调味的甜,吃了几口只能求饶:“羊肉也是热性儿的,我吃烤羊腿来温胃气好不好?”
王药受不了她软乎乎撒娇的模样,叹了口气把她碗里剩的山鸡片吃了,又重新给她片了烤羊肉,小茴香和丁香扑鼻的香味弥漫着,她未施丹朱的嘴唇被油光润着,凤目微微地弯着,时不时投过来钩子般的一瞥。
终于饭毕,趁着外头人进来收拾碗筷。完颜绰净了手,漱了口,问王药道:“你今日跟着一起去观榜,看出了什么人才没?”
王药笑道:“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这一眼看去,只能看出大概。汉人仕林习气,喜空谈,少务实,喜攻讦,少合力。但是,总有例外,今日瞧到一个,与我还有些类似的地方,可以栽培栽培,磨砺磨砺,以观行止。”
完颜绰先点着头,谈了几句这八十个考中的仕子的安排,眼角觑见收拾膳桌的宫人都完事出去了,又开始不正经起来,伏到王药耳边说:“对了,那个和你类似的叫什么?引荐给我看看,万一我又瞧中了新面首,以后就可以广置三宫六院,每日爱去哪宫临幸就去哪宫临幸……”
胡说八道自然是为了挑逗。王药还有不懂她的,既然玩就要玩得尽兴,于是把趴在自己肩头的小妖精腰肢一揽,摁在膝盖上,屁股上拍一巴掌说:“敢!”
小妖精忍着笑,摇头摆尾地求饶:“啊,疼呢!不敢了。”
那起伏的模样实在香艳,哪里舍得放手!于是照肉多的地方再拍一巴掌,又说:“做太后的,要知道廉耻,能广置后宫面首不?”
挨揍的委委屈屈地答:“不能……”
“还有,我算是面首么?”
“不算。”
“那我是什么?”
完颜绰从他膝上扭过头来,笑得像个小女孩:“造反的奴隶。”
“看来打得不疼嘛!”那厢气得笑了,“不教会你,也愧称‘帝师’。”
完颜绰感觉他的手探过来,寻着她的汗巾解开,然后就是腿上一凉。他温暖的大手从她肚子上一路抚到背上。她的腰肢窄,而他的手指长,仿佛只挪了一小点就把她的整个腰覆住了。他的手在背上的曼陀罗花上停留了一会儿,珍惜地用手指轻抚,然后又一点点向下,顺着起伏的弧度一点点向下,最后向里略探了探,不过很快伸出手来。
她渴望得近乎要战栗,猝不及防腿上被他轻轻咬了一口,“啊”地一声叫出来,回头看时,他也装得一副无辜的傻样:“我也想刚才的酥酪了。”
完颜绰要生气也生不起来,只能探手去扭他,却被一把放在地上的厚羊毛氍毹毯上。他从她的耳垂开始吻起,带着一点点微痛的啃啮,手指则灵活地解着一根又一根衣带。间隙里抬起头,他像个淘气的孩子一样,与在外的形象截然不同,喃喃地说:“我再找找,你把酥酪藏在哪儿了。”
☆、11.11
对他而言,她的身上都是“酥酪”,白皙细腻,带着柔润的口感, 还有可爱的弹性, 亲吻、舔舐、轻啮……仿佛带着糖蒸酥酪的甜味。
外头的天空已经变得黑黝黝的,里头点着灯烛, 亮起一圈圈黄晕的光。帐帷拂动,娇吟声声,无限旖旎, 无限欢爱。
岁月静好, 胜却人间无数,莫过于是。
呼吸声渐渐平静了下来, 换成喁喁的私语:“又快到你不方便的日子了吧?上个月在外头奔波, 也没问一问你的身子。”
“不吃凉药,注意调养, 好像真不像以前那么疼了。只是上个月被你气的,肚子不疼, 可头疼,胸口也胀满不适。我当时就想,这该死的混球,让我受罪,我也要好好报复他!”
帐里传来几声轻笑:“小母狼,大概也就我受得你这恶脾气!疼自家男人,是用鞭子抽疼了来算的么?”但是片刻又调笑着:“不过女人家难受,我能理解,来,我给你瞧瞧胸口还胀不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