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安静着,岗哨全在外围,离御幄远远的。王药抱着大大的斗篷,一路畅行无阻,到了他所说的小丘之间。碧绿的草地四周围着各色祭祀祈福用的旗幡,密密匝匝如同一座帐篷,却看得到顶上的天宇。一道银河横亘过来,宛如汴京元宵节时最辉煌的一条灯街,闪闪烁烁,又异常安静,四周的虫鸣蛩吟才是最响亮的声音。
他们躺在草地上,旗幡的中间,天宇的下面。
厚厚的斗篷打开,里头衣衫不整的人儿半袒着胸乳,露出洁白修长的腿,身体随着呼吸起伏,眸子和天上的星星一样亮。她静静地笑,显见的实在满意这又一次的“偷情”。
“王药,你还真是不忘始终!”
王药爱惜地抚过她的脸颊:“自然。‘以天地为一朝,万期为须臾,日月为扃牖,八荒为庭衢,行无辙迹,幕天席地,纵意所如。’此是酒德,亦是今日我们的功德。”他指着周围的旗幡:“你看,这是神巫祈福用的,祈求上苍赐予新婚的小夫妻永恒的爱与关怀。我今日以天地为誓言,以神明为佐证。”
完颜绰眼睛亮晶晶地听他说什么。他却一言不发吻下来。漫长绵密的热吻之后才说:“不过,说的不如做的,对不对?”
又关切地问:“冷不冷?”
自言自语地回答:“一定冷的!”
这样,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裹上来,把他躯体的热度导引给她。
以天地为一朝,万期为须臾,日月为扃牖,八荒为庭衢,行无辙迹,幕天席地,纵意所如。
肆意妄为的战栗与呻唤,爱的现在与永恒,并列在他们的汗水之中。
又如他所告诉给耶律延休的诀窍:
濡湿、润滑、泛滥、潮涌……
有初,有终。
(全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