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兰虽没念过书,可也听说过,去省城以外的地方需要用到全国粮票,省城以内的地方直接使用地方粮票就可以。地方粮票好弄,把家里的粮食拿了,直接去乡里粮站就能换到粮票。
望着家里本就不多的精面,张学兰咬咬牙,准备给潘阳换十斤精面粮票,二十斤粗面粮票,不管用不用得完,带着以防万一。张学兰把粮食都装好了,让潘阳拎去乡里粮站换票。
哪知潘阳却拦住她道,“不用换,我身上的粮票还够。”
张学兰狐疑道,“你哪来的粮票?”
其实潘阳身上根本没有粮票,去年卖粮食换的票就算没用完,今年也不能再用,但她最不缺的就是粮食,她不想再用家里的粮食去换粮票,家里就那点粮食,搁着留家里人吃,她准备直接用她空间里的粮食去换就行了。
见张学兰质疑她,潘阳瞎扯道,“我总去县城卖东西,跟别人换了些粮票,寻思回来交给你了也没什么大用途,你又不出远门,所以一直留在我身上。”
张学兰信了潘阳的鬼话,也没多想,就道,“那也成,明天就要走了吧,抽时间去王有田那里把介绍信开了。”
这个年代出远门除了以行李钱财要准备,还少不了介绍信,否则不仅买不到火车票,连投宿都困难,她要去的是省城啊,可不是他们家这边巴掌大的小县城。
中午吃完饭,潘阳并没直接找王有田,而是直奔乡里的粮站。潘阳有了经验,空间里储藏的但凡有包装生产日期的东西,全给她改头换面了一番,她空间里堆的粮食清一色全改用大麻袋装着。
潘阳在粮站换了二十斤精面粮票、十斤粗粮票之后,这才回了大队去找王有田开介绍信。
潘西村大队所有队员,只有潘老五家的两个孩子最有出息,都在省城工作,闺女是省医院的护士,儿子在报社做编辑。
对于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农村,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民来说,这两份工作可都是响当当的啊!
所以王有田一听说潘阳开介绍信的目的,忙不迭给他开了出来盖上公章,并叮嘱潘阳道,“送五叔五婶去了城里,记得代我向他们子女问声好!”
潘阳笑着应下。王有田他爱人正好在家,听潘阳说他要去省城,忙道,“大兄弟,听说省城有好些好东西,城里女人的衣裳尤其好看,你这趟去,能不能给我带一件‘的确良’文化衫回来?我听说城里可流行穿文化衫了,我喜欢红色,淡红粉红桃红,接近红色的都行,至于样式,大差不差的,你看着好就行。”
王有田他爱人开了话题就收不住话匣子了,她什么都想要带点回来,“再给我带两个换肩,就要黑色的,友田有两件衣裳肩膀破了,我给他换一下,还有尼龙袜,也给我带几双回来,还有...”
王有田忍不住打断了他女人的话,皱眉道,“好了,你一次性说这么多,兆科能记住吗。”
潘阳笑道,“大嫂子不急,今晚好好想要带哪些东西,记在纸上,明天我从供销社路过去取。”
王有田他爱人乐呵呵的哎了一声,想到潘阳家老大的婚事告吹了,多嘴问了句,“大兄弟,你家士尧现在有媒人再给他说对象不?”
潘阳摇头道,“还没有,自打上次那个吹了,现在还没相过下一个,可得拜托大嫂子给我记着,有合适的做媒给我家老大说一个。”
王有田他爱人就笑了,“还别说,我这真有个合适的,我娘家大杨生产队的,姑娘家离我家不远,我见过那姑娘,高挑屁股大身段好,长得也不错,就是家里只有姐妹两个,没有兄弟,不知道大兄弟介意不介意?不介意的话我就帮你问问人家愿不愿意。”
那个年代,若是只有闺女没有儿子的家庭,闺女大了连对象都不好说,因为好些农村人都介意这点,为啥这么介意?因为都害怕自己孩子以后要养他老丈人和老丈母娘。
大多人都抱着娶媳妇回来就是传宗接代还有做牛做马干活的心态,如果娶了个媳妇回来,还带着两个拖油瓶,谁能乐意?
王有田他爱人也是顾虑到这点,所以迟迟未提。
哪知潘阳却对她道,“成,大嫂子只管介绍,我们不在乎人家姑娘有没有兄弟帮衬,过日子是自己的,只要姑娘能跟我家老大一条心,其他都不成问题。”
潘阳之所以答应的这么利落,是因为她猜这姑娘十有*就是她大妈妈,她虽然不知道她大妈妈娘家具体在哪儿,但可以确定大妈妈是大杨生产大队的人,应该就是王有田他爱人说的这个了。
和王有田他爱人先口头上说定了一番,潘阳带上介绍信,又去了潘老五家一趟。
潘老五两口子都在收拾行李,大棉布块摊在八仙桌上,需要带的东西全都往八仙桌上放,差不多了再把棉布块四个角往上一兜,用麻绳扎了头,零零洒洒装上两大兜子,再用根扁担一挑,完活儿!
潘老五见潘阳过来了,忙招呼潘阳进来,堂屋里放的都是明天要带去省城的行李。
潘阳道,“五叔,介绍信我已经开了,粮票也换齐了,您二老都不用操心,另外我也去乡里跟去市里的汽车售票员打听过,她说明天去省城的一班火车在夜里十点,我们明个白天慢悠悠的往市里赶,夜里十点的火车,第二天清早能到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