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英点点头道,“确实是这个理...幸好阿哒没在家,不然父子两碰头了,两句话没说,再吵嚷起来可怎么办。”
潘士云吐吐舌头道,“我一路上都在寻思这个事呢,还好阿哒不在。”
事实上潘士勋路上也在忐忑,就怕跟潘阳迎个对死面不知道说什么,进了门没瞧见潘阳,多少让潘士勋松了口气,在屋里陪潘恒春说话都放开了许多,爷孙两不觉聊了不少。
潘恒春问他在县里学的怎么样,潘士勋道,“就是打打下手,上手的机会不多,郑师傅生怕我出什么错给他带来麻烦,工资也不见涨,我都不想干了...”
潘恒春咳嗽了一声,劝道,“学好一门手艺可不容易,再坚持坚持,刚开始肯定苦,等以后你出师了,就会好许多,现在半途而废,你又能做什么呢?”
潘恒春话音刚落,王家美就把话茬子接了过去,嘴巴跟机关枪似的,突突说个不停,“当初要不是潘燕她阿爷多事,士勋能去县城吗,白耽误了一两年时间,还什么都没学到,害得我们娘两个跟着受罪,当初我是不愿他去的...”
瞧瞧王家美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潘阳怎么坑害她男人了呢,当初可是潘士勋坚持要去学这门手艺的,吃了苦,坚持不下来,现在倒反咬潘阳一口,亏得老头子是个心里跟明镜似的人,不然一准就给蒙住了。
潘恒春瞧了王家美一眼,没什么情绪的打断王家美的滔滔不绝,道,“家美你带潘燕出去玩一会,我跟士勋说会话。”
言下之意就是你太聒噪啦,赶紧出去。
带潘燕出去玩?她能去哪玩,无论是婆媳、妯娌还有姑嫂之间的关系,王家美没一样处理好的,她现在带潘燕出去,你看谁能搭理她?
王家美和潘士勋到底不一样,潘士勋才是老潘家的人,无论是什么样,张学兰和潘恒春两个都能在心里找出千百种借口替他开解,而王家美呢,在潘家村,恐怕除了她舅爷潘士聪,没人再待见她了吧。
见王家美坐那儿不动摊,潘士勋直接道,“家美,带潘燕出去玩。”
王家美这才不情不愿的出了去,你若问她去哪儿?当然是去她舅家了。
等王家美走了之后,潘恒春方才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士勋啊,你在你媳妇面前还得强一点呀,远的我就不说了,你看你阿哒和你娘,凭良心说,你娘也是个不好相与的人,别看你娘平时跟你阿哒嘀嘀咕咕,总想管着你阿哒,真碰上事了,还是你阿哒说了算...让媳妇骑在自己头上,这可不是好事呀。”
闻言,潘士勋不耐道,“那我摊上这样女人了,还能怎么整?当初你们怎么不拦着我,还让我娶她?”
潘士勋这番话说的,潘恒春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气得直敲烟袋杆子,道,“哪个叫你一声不吭就跟她混一块了?要不是她有老潘家下一代,你当我跟你阿哒能同意这门亲事?你现在说这话,是想怪谁?!”
潘士勋顿时就焉巴了,一声不吭。
潘恒春悠悠道,“士勋啊,父子哪有隔夜仇,你阿哒不是个心硬的人,好好跟他说说,他不会说从此就不管你了,我不说让你们和好如初了,最起码别一碰面就跟斗鸡一样呀,你是小辈,先跟你阿哒低个头,其他的我来说,总在外头也不是个事啊...”
......
爷孙两在屋里嘀嘀咕咕说了许久,潘士勋刚从潘恒春屋里出来,张学兰就喊道,“晌午在家吃,我把你买的鱼红烧了,又炒了几个菜,你阿哒中午也不会来,就我们娘几个吃,去把家美喊回来,可以开放了。”
看吧,这就是亲老娘,无论潘士勋对她是个什么态度,老娘对他还是一如既往,潘士勋面上浮现尴尬之色,低声了句,“成,我这就去喊家美。”
中午潘阳父子三人是不回来吃饭的,现在张学兰也不再去给他们送饭了,因为这父子三人没个定点,说不准就去市里了,张学兰扑了几回空,索性就让他们在乡里卖吃食的小摊子上随便吃点,近来潘阳干脆找人在窑厂盖了两小瓦房,一间用作休息,在另外一间支口锅,姚宝忠、潘兆丰两个索性也都不让家里人送饭了,几个大男人天天在窑厂开灶,反正窑厂就挨在集市跟前,想吃什么就随便买点回来烧得了。
此时潘阳还不知晓潘士勋夫妻两回来看潘恒春的事,天眼见冷了,潘阳去集市上砍了两斤羊肉,用窑厂的大锅煮了一锅羊肉汤,面饼顺带贴了出来,等烧好了,吆喝姚宝忠他们几个来吃饭。
潘士松的平房已经盖上一半了,潘阳寻思着也该把潘士松和姚祺妹的婚事提上日程了,趁着吃饭的空当,潘阳端了碗筷和姚宝忠一块蹲在砖头堆上,道,“宝忠大哥,等这批砖烧完,我们就把士松和小妹的事给定下来吧。”
姚宝忠也正有此意,只是前头潘阳不提,姚宝忠也不好张嘴提这事,他算是看出来啦,女大不中留,他那闺女,现在心都铺在潘家老三身上了,两小年轻一天到晚腻歪在一块,腻歪的他姚宝忠都快看不下去啦。
思及此,姚宝忠笑呵呵道,“只要大兄弟你那边没问题,我也没问题,等这阵子忙活完,我们就定!”
潘阳也笑了,道,“那太好,就是结婚可能要得明年了,等天再冷些,房子就不能再盖了,士松那房子,估计得明年才能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