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阳一看张学兰这副架势,就知道肯定是撒气了,不禁有些好笑,道,“你也是的,多大的人了,还能干出这种事,姚宝忠是姚宝忠,小妹是小妹,这事你把小妹扯进来做什么,再说了,你若是做的过分了,士松心里头能舒坦?差不多就得了,我还是那句话,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只要王有地不死,就不算个难办的事儿。”
就算王有地死了,真要动用起关系来,也就是钱多钱少的事而已。
次日天不亮潘阳就起了,先去窑厂转了一头,虽然出了事,可窑厂也不能为此不运作呀,该挣的钱一分都不能少挣。
潘阳到的时候,姚宝忠已经到了,戴着顶安全帽在窑孔里挨个查看。
“宝忠大哥,今天你在窑厂看着,我还得去趟市里,估计一来一回又得折腾一天。”
闻言,姚宝忠搓着手道,“要不然我去吧,你留着。”
昨晚姚宝忠回去之后,就把这事跟韩乃云说了,憨厚老实的夫妻两一夜都没能安稳入睡,哪怕潘阳已经劝慰过,他们仍旧感到自责,眼下见潘阳有把这事揽到自己身上的迹象,姚宝忠感动之余,又有些担心,道,“我瞧着他家人个个都不是吃素的...我们一块去吧,好有个照应。”
潘阳拍了拍姚宝忠的肩膀,摇头道,“窑厂还得有人看着...”
姚宝忠忙道,“兆丰在家就成。”
潘阳正色道,“宝忠大哥,兆丰我信不过他,他已经生二心了,窑厂你看好了,别让他动手脚。”
听潘阳这么说,姚宝忠惊讶的瞪眼道,“有二心...你的意思是说他不愿跟我们干了?”
潘阳哼笑了一声,“翅膀硬了,想单飞了呗...这事回头我再跟你说,我先去市里,大哥你记得,在兆丰面前别一副矮一头的样子,你得记得,你可是除了我之外的第二大股,兆丰才占了多少?我不在,你说了算,别被兆丰牵着鼻子走...”
姚宝忠憨厚是好事,但太过憨厚就容易被欺负,论使鬼点子,他哪能斗得过潘兆丰呐。
半上午时候,潘阳赶到了市里,王有地他老子刚见着潘阳,就忙道,“兆科,太好了太好了,我家有地醒了,医生说今天一天要是没什么大问题,就能转普通病房了!”
听到这消息,潘阳这些天来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去,这才在一群王家人里头瞧见王有田两口子,估计是才得到消息。
王有田主动跟潘阳打了声招呼,补充道,“好在没伤到脑子,也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等身上的骨折养好了,估计也就差不多了。”
潘阳忙接话道,“养伤的这段时间花费我也给承担。”
潘阳这种态度,多少让王家真心替王有地考虑的人舒坦不少,王有田道,“今天我进去看了有地,有地说不愿你,是他自己不小心绊倒摔了一跤,不然以他的速度,他完全可以跑出来...有地没事就是万幸啊,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王有田把这番话当着潘阳的面说了出来,差点没把王有地他女人鼻子给气歪,这家人怎么尽出胳膊肘往外拐的,她大伯子这么说,潘兆科要是拿这个做把柄,以后他们还能要来钱么!
不管怎么说,事情能这样已是确实是不幸中的万幸,王有地又在医院住了半个月,没什么大碍了,医生这才让出院。
出院前王有地他女人特意找了潘阳一趟,让潘阳准备好了去接他男人,顺带再把医药费给结算了。
潘阳把姚宝忠他儿子姚祺田喊来,准备让姚祺田开拖拉机把王家人还有住院期间用的零碎物件都拉回来。
哪知王有地他女人道,“要是开拖拉机,我还找你做什么,你当我自己找不到拖拉机啊,我让开车去接人,外头风这么大,我们有地要是再冻生病了那怎么整!”
不就是想摆谱折腾折腾她潘阳吗,开车接就开车接。
潘阳又把潘士松喊过来,让他开卡车去一趟市里。
听潘阳说是要去接王有地的,潘士松瞪眼朝王有地他女人道,“你这女人,别欺人太甚,驾驶楼里统共就两个座位,你男人那副样子,能坐得下去吗?!开拖拉机怕吹着风,多盖两床被子不就得了!”
闻言,王有地他女人,两手掐着腰,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冲潘士松道,“你管我们坐不坐得下去,既得开车去,也得开拖拉机把我们都拉回来,不然我们一直住着,还就不出院了!”
☆、139.6号一更
碰上这种存心要死缠烂打的,真是分分钟都想掐死她,潘阳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火气给生生压了下去。
冷眼瞅着王有地他女人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潘阳不欲跟她多废话,直接对潘士松道,“士松,去把车开过来,你开车,让祺田开拖拉机,你兄弟两去把他们王家人都拉回来。”
尽管潘士松十分不爽,可他老子都发话了,他还能怎么着,瞅着王有地他女人那副得意的嘴脸,潘士松就一阵牙疼。
不能再待了,再待下去,保不准会动手揍人。
卡车就停在窑厂晒砖厂上,潘士松麻利的上了驾驶楼,起火发动卡车,王有地他女人自作主张的爬上了副驾驶楼,手脚没地方搁似的,东摸摸西看看。
天知道,她这辈子还是头一回坐这种车呢!
潘士松没好气冲道,“你手放老实点,碰坏哪里我让你赔哪里,你赔得起吗,赔不起就从有地叔的医药费里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