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围观的人道了谢,娘几个急忙往家赶,李蔷薇现在的这个身子实在太虚,走了一会便累的气喘吁吁,少年见状心中不忍,他弯下腰:“妹妹,你上来,我背你!”
“不用了,我身上的伤已经结疤了,万一碰着了反倒是不好,我还是慢慢走吧!”
“二丫,他们为何将你放出来了?”妇人问道,她不相信那些人会如此好心。
“我将身上的两块疤揭掉,吸了几口血,在那老鸨面前吐血,谎称自己有痨病,那老鸨子怕我死在那里,更怕我传染给她们,这才将我放了。”
“二丫,娘的乖孩子,你受苦了,都怪娘没用,不能护住你,才被那狠毒的苟氏将你卖掉,娘对不起你。”妇人一看二丫手臂上那两个深深的伤口,眼泪顿时便下来了。
“娘,我没事,过几天就好了,只是,他们打我的时候,碰到了我的头,有些事我记不得了。”李蔷薇怕那母子俩起疑,只好谎称自己撞了头。
一路上,李蔷薇都在默默观察着路上的风景和房屋,想从建筑和风景上,判断自己所处的朝代和地域。
三人几乎是一直沿着一条江边小路行走,江面很宽阔,江水也很清澈,江里不时看到很大的货船,李蔷薇猜测这应该是长江,看货船的样子和刚才城里人的穿着,这个朝代应该是唐朝以后的朝代,但肯定不是清朝。
走了大约十里路的样子,李蔷薇看到了前面的村庄,村庄临江而建,这边的风景也更加秀丽,微风吹拂,河面上荡起层层的微波,河边的垂柳轻轻的摆动着。
“娘,我谎称自己有痨病的事情,千万别透露出去。”李蔷薇提醒妇人。
“放心吧,娘不傻,那苟氏一定不死心。”说到苟氏,妇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二丫回来了!”娘仨一进村子,几个半大孩子就叫起来,听到喊声,不时有村民探出头打量着娘仨。
“二丫,你怎的被打成了这样?真是可怜,好好的孩子被卖到那种地方,幸亏回来了,不然……唉,赶紧回家吧,这一身的伤。”一个四十余岁的妇人,上前看了看二丫的手臂,再看她衣衫上血迹斑斑,眼圈便有些红了。
李蔷薇做出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也不搭话。自己还是少说话吧,言多必失,万一被人发现自己不是二丫,还不得被当成妖孽给弄死,等摸清状况再说话,她可不想再死一次。
“多谢江大嫂子,是我没本事,连自己孩子都护不住。”娘眼圈一红,便落下泪来。
娘仨到了一座院门前,娘拿出钥匙,打开了院门。进了院子,李蔷薇观察了一番,院子很大,院子西侧有个小菜园,院子里还有一个石桌,几个石凳。
家里有三间堂屋,两间厢房,还有一个小灶间。除了灶间,堂屋和厢房居然都是瓦房,比想象中的还好点。看这母子俩的穿着,她早就脑补出茅草屋的画面了。
进了堂屋,李蔷薇有些黯然,这房子外面看着还行,为何里面这么破,地面居然是土质的,还不太平整,墙面更是寒酸,斑驳脱落的泥巴墙,墙上凹凸不平。
木质的窗格已经变得腐朽不堪,稍加触碰,就能断裂,一张缺了角的四方桌,上面放着几个粗碗。屋里没有一件像样的家什,妥妥的家徒四壁。这种画面,自己也只有在电影、电视剧里看到过。
妇人整理了一下头发,对少年说道:“大牛,你在家看着妹妹,我去给你三叔公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屋子里只剩下了少年,李蔷薇便开始套少年的话。现在当务之急,她必须要先问清楚这是什么朝代,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先是舔着一张老脸,叫了一声哥哥,叫完后就觉得脸上发烫,自己二十三岁的年龄,在古代都属于大龄剩女了,管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叫哥哥,自己都觉得臊得慌。
听李蔷薇叫了声哥哥,少年笑着应了一声,露出一口白亮亮的牙,看着就很憨厚,李蔷薇放了心,这个“哥哥”应该很好哄。
少年只顾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哪里顾得上李蔷薇有没有异常,对她是有问必答,不一会,李蔷薇就拐弯抹角的问了少年很多问题,对自己的处境已了解了差不多。
这个叫溪水村的渔村,坐落在蕲州路蕲水县的东南方向,村子里的村民有江李两姓,两个家族一直暗中较劲,但也算相安无事。
爹爹李三九在哥哥五岁的时候,进山打猎被猛兽所伤,没钱医治,硬生生被耽误死。娘亲杨秀芳,娘家在十里外的杨家坝子,自从李三九受伤,她回娘家借钱被两个嫂子羞辱后,就和娘家断了来往。
李杨氏一个寡妇这些年能带着俩孩子撑到现在,多亏了三叔公一家帮衬着,三叔公李铁栓和李三九的爹李铁柱是一个祖父的兄弟,平日明里暗里的帮衬着李杨氏娘仨。
听哥哥说,现在是至正十年。李蔷薇迅速在自己的脑子里搜索着答案,她在现代是初中语文老师,都说文史不分家,她对历史还算了解。
苍天哪,居然是元朝!李蔷薇欲哭无泪。太悲催了,居然穿越到这个朝代,又穷又乱,还是四等南人,还有奇葩的后奶奶一家三天两头挑事。
她对元朝实在是没什么好感,什么四等人、摔死头胎、夺汉族新娘初夜权,这些没人性的事情,听了就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