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今年考核我来判卷,教教他们什么叫作玄不改非。”
过了花朝便是宗门考核之期。
巫娆冷笑两声,看他脸色,不知该有多少成绩不佳的小弟子在巫仙君狠手之下,将要挂倒一片、哀鸿遍野。
胡拉拉一撩手摸上巫娆的手腕动脉处,巫娆手肘下意识往后抽了一下,随后便放松下来:“许久没叫你帮忙检查伤势,有点不习惯。”
随着巫娆吐纳运转一个周天,胡拉拉叹气劝道:“这次连谷小草都打不过了,打不过就算了嘛,叫你不要硬撑,输给徒弟就那么丢人?徒弟不还是你自己教的。”
“不过是略微有些透支,吃点滋元丹补一补便好,师弟还真是大惊小怪。”巫娆嘴硬道:“而且你说错了,我并不怕输给那野猢狲,只怕她是走的太高,跌的越狠。”
巫娆垂下眼帘,声音愈低,不知在说给自己还是胡拉拉:“年轻时,不知天高地厚,还以为能把天捅个窟窿下来,殊不知哪怕能移山填海的修士,也不过渺沧海之一粟。”
胡拉拉在这师徒俩中间和稀泥。
“毕竟少年意气,难能可贵,但我相信小草这孩子看上去不着四六,心里是有分寸的。”
他率先往洞府内走去:“输了就输了,你就别死鸭子嘴硬了。不过,师兄既然都来了,不如进来喝杯茶,顺便商讨花朝那天又得应付哪些牛鬼蛇神——”
还未等话音落,妙观峰方向传来响彻整个元宝派的异兽咆哮声,巫娆眉心一动,似是感应到什么,挑眉斜睨了一眼师弟,似乎在说看吧,这不就立马打脸了。
胡拉拉也刹住话头,愁眉苦脸捋了捋胡子,这门派里头但凡有个风吹草动,抑或是小弟子闯了祸端,罪魁祸首十之有九都跟谷小草沾点边,想来这回也不例外,想想就叫人头大。
……
却说谷小草这边自离了“有容乃大”,眼珠一转就往山上走去。
山巅处正是巫娆洞府,这片院落并无匾额,唯有门檐上负责守宅的石雕吞脊兽正半眯着眼打瞌睡。
这只吞脊兽名唤嘲风,耳朵上缺了一个角,乃是被谷小草初入山门时不小心碰坏,自此两下结了梁子。
谷小草如同敏捷的猫儿一样,蹑手蹑脚地从正门绕至墙角处。
这时,嘲风忽然翻了个身,吓得她立刻伏在地上,小心翼翼探头朝门口看去,只见嘲风懒洋洋地伸个懒腰,吧唧了下嘴巴,又睡过去。
谷小草松了口气,她从侧墙找到某块突起的青砖,从怀里掏出一张还未点过朱砂的黄符啪地贴上去,侧墙立即现出个“狗洞”,正是谷小草在妙观峰多年所造“丰功伟绩”之一。
谷小草熟门熟路地钻进狗洞,院落内繁花似锦、曲径通幽已经跃然眼前。
却未曾想,洞府外墙忽然光华大震,谷小草痛呼一声,立时被弹出院外。
“谁在打扰我睡觉。”那只古里古怪的看门兽从睡梦中惊醒,打了个哈欠,发现对面站着谷小草,瞬间开启话痨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