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花解忧还在似真似假的调侃:“这就跟我走啦?不怕其中有什么诡计吗?”
见谷小草不理他,又说:“谷小草,我这好心好意给你领路,你怎么连笑脸都不肯赏我一个?我们浣花宗也未必都是坏人吧?”
听了这话,谷小草当即回怼一句:“浣花宗未必都是坏人,可你从小就是坏胚子。人家都说三岁看老,那年花朝节你嘲讽我小乞丐的时候,可不止三岁吧?”
“还记着呢?怪不得人都说小狗记仇万万年。”
花解忧似乎也回忆起那会儿,眉梢眼角沁了笑意:“行,当是我欠了你。这回咱们可就两清了。”
两人来来往往这几句话,已经走到靠墙角处。
谷小草想起自己濒死前和巫娆一起推测“生死门”的说法,这一路上都在依照之前楼上八卦方位推算目前所处楼下的生死二门。
虽然对于推卦演算之事,谷小草是个半瓶子醋晃荡,所幸有楼上那番经历做参考,也已简单了许多。
谷小草算出结果后裹足不前,惹得花解忧回头望她:“你又怎么啦?”
谷小草狐疑地看着他:“我算出来,你领我走的是死门吧?”
“就那么不信我?你师父走不通这道门,可不代表我走不通。”
花解忧一把扯上谷小草的手,谷小草感觉指间涌上一片沁凉清冷的触感,仿佛抚摸着一块玉石。
“八角之间环环相扣,方位又时时变幻,走这所谓‘死门‘一角能最快从塔底走到塔顶。”
还未等谷小草反应过来想抽出手,花解忧便拉着她往墙角撞去:“再说要死先死我,你怕什么?”
墙壁与花解忧相触瞬间,空气扭曲着出现了一小段走廊,走廊中黑雾翻滚、气流乱涌,吹得谷小草睁不开眼睛。
所幸这段走廊狭窄短小,待谷小草再睁开眼时,他们已经来了另一方天地。
依然是熟悉的八角大厅,然而厅中灯火通明,无数盏琉璃美人宫灯浮在半空中,照得四处亮如白昼。
谷小草被厅中两个碧玉雕百花盏台吸引,其中一个台子是空无一物,而另一个台子上站着与那浣花宗掌事弟子花月夕长相一般无二的玉人。
台下则是无数玉石镂刻栩栩如生的繁花丛,这般精美富丽的装饰,看上去比楼下花媚香的待遇又高了许多。
谷小草忍不住好奇:“花媚香不是你们浣花首座弟子?怎么如此没有牌面?”
“媚香主内,月夕主外,这主外的自然比主内的重要。再说你怎么就知道她死了。”
花解忧似是在欣赏那座花月夕化身的玉人,看得目不转睛,他意味深长的回答:“又或者说,你怎么知道我们这些浑身玉化的浣花门人还算不算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