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巫娆如今光风霁月的样子,又想到这人马上要被迫钻狗洞,幸灾乐祸笑了起来。
谷小草伸了伸胳膊,又转了转脖子,终于猫着腰钻入狗洞。
就在她上半身已经爬入洞口,只留个屁股在外面的时候,忽听巫娆开口。
“原来是个变形传送阵。”
说罢,他伸手将城墙上方一簇白花车轴草扯断,阵眼被破环,狗洞瞬间扭曲加长加宽,变做一个青铜色的蛇形兽口,上下各两根毒牙闪着森然的白光,若是要进去,就像主动爬入蛇腹之中。
谷小草讪讪的从地上爬起来,佯作淡定拍了拍身上的土。
“这原来是个变形传送阵啊。呵呵,真有创意。”
所以你踏马就不能早点说?绝对是故意的吧?谷小草面上不显,腹诽连连。
师徒两人先后踏入蛇口,上一步还在城内,下一脚落下的地面便已经触到软绵的织锦地毯,捻尘缘就站在门口等着,还要嫌弃两人速度太慢。
这鬼市果然资金雄厚,四周被无数盏施过浮空符箓的缂丝宫灯照的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一众人穿出曲字型的回廊。
两边迎宾的小姐姐躬身施礼,捻尘缘随即抬手,谷小草见其手腕间隐约绘有绛色海棠标识。
如此这般核验身份后,两道帘幕拉开,一行人便进了场内。
周围时不时走过一些修士,有一些遮掩了面容看不清楚,但还有更多不在乎暴漏身份的修士,晾着一张脸就进了场。
回廊之后是个颇为宽敞的大厅,中央放着圆形花台,四周摆着成排的桌椅,桌上的漆盒摆着瓜子坚果之类干果点心,已经有人坐在上面闲聊喝茶,跟凡人界那看戏的票友似的。
大厅半中腰处还有一圈包厢,大片帷帐遮挡,看不到里面都有些什么人。
捻尘缘带着两人上楼,谷小草看到楼梯上面刻有浮雕装饰,是腾蛇口衔一株绛色海棠的纹样,倒是在其他地方没见过的。
谷小草找了个舒服的角度,倚坐在软软的云丝椅上问话:“捻尘缘,看不出来你还有楼上包厢的待遇啊,你不是都和浣花宗结仇了吗?”
“今天下午,打晕客人抢的。”
行,算你狠。
平日捻尘缘把客人当皇帝伺候,看似没什么脾气,按揉搓扁也任由客人说了算;可要欠了他的账,这人就仿佛永远甩不掉的一只疯狗,非把对方咬个半身不残不可。
捻尘缘将兜帽掀下来,往楼下看了一眼:“浣花宗的人也上来了。”
“什么,哪里哪里?”
谷小草闻声跑到捻尘缘身边,也跟着探头往下看。
忽然感觉身侧插了一个人,谷小草扭头一看,原来是巫娆不着痕迹似将她和捻尘缘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