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问了也没办法死心。她在黑暗中红着眼睛问,凭什么他老是不信我对他的感情?他总说我那不是真情,早晚会消失,这到底是哪里得来的结论?我这几千年做得还不够多,还不足以证明吗?
她把脸埋进天后怀中:明明只差一颗冥火珠了明明我已经只差这颗冥火珠了,偏偏在这个时候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在她以为终于要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给了她最难以承受的打击。
天后幽暗的眸子在夜色里闪着光,她轻顺着她的发丝:这可能就是有缘无分吧。你生辰那日见了他便爱慕上他,他那样的性子,大约觉得这份爱慕来得过于轻易,虚有其表,所以始终不愿意接受和相信。
那他和那小仙就不轻易了吗?几百年的历劫罢了,他活得比父帝还久,那点时间对他来说算什么?
芙嫣倏地站起来,在黑暗中走来走去,胸腔里充斥着愤怒,却没再像白天那样随意发泄。
天后凝着她的身影慢慢说道:那你想怎么办呢?你能把他怎么样?
这偏偏就是芙嫣最无奈的地方。
谢殒修为和身份摆在那里,她什么都做不了。
大概所有人都这样想吧,都觉得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和别人在一起。
芙嫣猛地停下脚步,长久地沉默了一会,垂下头,表情和眼神掩在暗色里。
母神,我想喝酒。她声音有些沙哑,我想喝醉。我第一次遇见他那天就是喝了藏叶的酒有些醉意,才去了他在的那棵桃花树下。
天后应了一声:所以自那以后藏叶再也不敢酿酒了,生怕再让谁像你一样遇上不该遇上的人。
天后站起来:你现在的修为,那些酒也没办法让你醉了。
芙嫣望过来,眉心红玉似血:母神肯定有办法的,您肯定有能让我喝醉的酒我想要很厉害的酒,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也行。最好让我没办法行动,暂时丧失灵力也没什么。要很厉害的那种,最好是连父帝也扛不住的,免得我撑住。
天后看着她,眼神深邃,好像看穿了什么。
芙嫣面不改色:我控制不住自己就只能靠外力了,母神也不希望我真的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吧。
一声叹息消失在夜色里,天后最后答应下来:明日我差人送给你送来,不要乱来,听见了吗?
嗯。芙嫣点点头,我会管好自己的。她说得很肯定。
好像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她的性子摆在那,借住外力困住自己,免得做出无法挽回的事,留下最后一点体面,等谢殒的订婚宴结束再出现,这听上去是最好的办法。
天后离开后芙嫣也没掌灯。
她褪去外衫,爬上床榻,将自己包裹在丝被里,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但其实很清醒。